田间实验、进乡宣传、下地捉虫……南京这群大学师生暑假有点忙

2020年08月28日 10:13:48 | 作者:王尧 | 来源:荔枝网 | 点击:正在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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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即将结束,在今年这个特殊的假期里,南京农业大学教授天南海北施展“魔法”!

    “数据预测”大战草地贪夜蛾

 

  今年暑假,植保院胡高教授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他分别前往云南、河南等地,调研农作物的受灾情况和虫害发生规律。

  “今年的气候与往年相比尤其异常,冬春温度异常偏高,越冬虫量偏大,迁飞性害虫基本上乘风而飞,遇雨而停,超长时间的雨季打乱了原有的迁飞路线和发生规律,不少地方出现了迁飞性害虫的大面积为害。”

  今年,他重点关注了草地贪夜蛾。

  这是种原产于美洲地区的农业害虫, 11-30℃间均可正常生存,可以借助于风进行远距离迁飞。它们会直接在叶片产卵,幼虫切断种苗和幼小植株的茎,咬掉生长点,造成植株死亡,后期还取食雄蕊和雌蕊,直接影响玉米产量和品质。草地贪夜蛾暴发之处,用“满目疮痍”形容毫不为过。

  对于草地贪夜蛾这种超级害虫,2018年它刚入侵印度但还未进入中国时,就引起了胡高研究团队的注意,他们预测草地贪夜蛾很快就要入侵中国,开始着手研究它在中国的迁飞路线。今年他的研究生一直蹲守在云南和河南这两个草地贪夜蛾迁飞路线的关键位置上,就草地贪夜蛾的种群动态、迁入过程以及迁飞行为进行相关研究。

  而胡高此次赴云南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和当地专家调研了当地黄脊竹蝗的发生情况。这种虫子专门啃食竹叶,在老挝每年都会发生比较重的灾情,时常也会到中国“做客”,规模一般不大,但今年却成群结队进入了云南,铺天盖地,量大了不仅为害竹子,造成整片竹林枯死,还会转而蚕食周边的农作物。“当地林业部门基本把灾情控制住了,但我们要对这种情况始终保持警惕。”

  他还特地去看了“驻扎”在实验基地的学生。说起学生,胡高语气骄傲又带点心疼:“他们中有的人已经在云南待了快5个月了,一直没回学校。大家都说云南四季如春,但我们在元江的驻地处于低热河谷地区,连着40多天不下雨,夏天均温高达37℃……”

  “一开始我们都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帽子工作,后来就放弃了,太热了,晒伤了就晒伤吧,方便工作最重要。”陈辉说。

  陈辉是胡高的博士生,今年3月份便远赴云南工作。最近,他和师弟经常早上6点就起床,田间实验、进乡宣传、下地捉虫,天气虽热,但他们干起活来绝不含糊。晚上是草地贪夜蛾的活动时间,他们常常赶在这个时间段完成相关课题。

  目前,他们设置了十几个试验小区使用诱虫灯、高光灯、性诱剂等方法捕捉草地贪夜蛾,再进行数目统计,在了解害虫发生动态和迁飞行为的同时,结合兄弟单位的共享数据,希望能摸清决定草地贪夜蛾迁飞路线和迁飞时间的关键环境因子,从而实现对草地贪夜蛾发生进行更精准的预测,为科学防控提供更有价值的理论指导。

  稻亦有道,何为道

  

  暑期正是水稻育种工作的“忙期”。农学院刘喜副教授每天清晨就会起床,在土桥基地试验田记载水稻的抽穗情况。最近田间地头的工作很多,这里也自然而然成了他的住处。

  刘喜讲道,抽穗情况可以反映出水稻的生育期,不同水稻品种的抽穗期不尽相同。地区纬度、温光条件的差异要求种子为地区“量身定做”,而记录抽穗期为因地制宜地提供选种建议做了充分的准备。

  授粉最佳时间是上午11点至下午1点,这时的太阳最为猛烈,天气也最炎热。“每次完成授粉,身体从上到下就都是水了”,刘喜告诉记者。

  若是其他的工作,刘喜所在的国家重点实验室水稻遗传育种团队也会采取灵活的措施减少高温作业的时间。“授粉时间紧,任务重。天气再热,水稻的授粉也绝对不能耽搁。”刘喜说。

  完成授粉,在短暂的午休后,刘喜团队会为水稻“去雄套袋”。刘喜生动地把去雄形容为“绣花活”。用剪刀剪颖,剪开颖壳,去掉花药,母本水稻的每一粒的花药都要去除干净。

  这是一项细致且重复的工作。一株稻穗约开200~300朵稻花,把花药剪干净,残留的部分喷水浸泡后再弹出去,每天这样简单的动作会重复上万次。

  南京的夏天虽也是一个火炉,但冬天的气温却不能满足水稻的生长条件。刘喜每年冬天都会前往海南的水稻基地。

  “基地的土地可以休息,但人不能休息。”刘喜5月刚刚从海南返宁,就投入了新一轮的制种、插秧的工作中。

  刘喜的微信名是“稻亦有道”。他笑道,选择这个微信名,是因为从南到北,从隆冬至盛夏,水稻的“道”,正是在“从上到下都是水”的辛勤劳动中一步步被探究。

  用“绿肥”把土地养肥

  

  过去三十年,化肥的滥用导致环境污染和土壤肥力下降,让郭振飞教授把目光投向了 “绿肥”。

  绿肥可分为豆科绿肥和非豆科绿肥,通过种植绿肥作物,将植物体翻耕到土壤,能够为土壤提供有机质和各种营养元素。郭振飞目前研究的,便是紫云英、苕子、箭筈豌豆等豆科绿肥的育种。

  不过,每个不同的植物品种研究大不相同。“南方雨水较多,紫云英常在种植过程中被淹死,所以我们主要培育耐渍品种。而在土壤盐分高的盐碱地区种植苕子和箭筈豌豆,则需要高产和耐盐碱品种。”郭振飞说。

  五月,绿肥作物成熟,郭振飞忙着带领年轻老师和学生在野外采集资源。“做育种一定要亲自到地里去,这样才知道育种材料长得怎么样,哪份有什么特点,学生的实验数据也要亲自核实比较。”在他看来,太阳再大、工作再忙,都不能阻止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除了绿肥,很多植物还是优秀的饲料,但它们却有各自的脾气。比如紫花苜蓿,主要种植在北方地区,低温是降低产量的主要原因,春季倒春寒常常导致苜蓿严重减产,因此,了解其耐寒机理便显得尤为重要。

  郭振飞表示,虽然他们起步较晚,但目前已选育了一批好材料,这些材料要想成为能在全国推广的好品种,不仅要经历田间实验的考验,还要能在全国各地的极端条件下,茁壮成长。“我们的育种之路任重道远,但只要成功了,我们的荒地就能逐渐变成片沃土。”郭振飞说。

  让菊花变成脱贫致富的金花

 

  立秋对中国人而言,意味着热烈、璀璨变化的来临。今年立秋对王海滨副教授而言,更得“君子以作事谋始”。

  2018年,一朵菊花搭起青海省乌兰县和南农大的友谊之桥,两年多来,王海滨所在的南京农业大学菊花研发团队多次派出专业教师进行产业对接,建立了高原菊花产业扶贫新模式。王海滨这次跨越大半个中国前往乌兰县,就是要把产业科技对接进行到底,让南农菊花变成乌兰人民脱贫致富的金花。

  “我们的菊花产业面临的一个很大问题,就是产业链较短。”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在青海乌兰县试水高原菊花的深加工,以高原乌菊为原料,进行精油、纯露的提取和口红、面膜、洗发露等衍生品的生产。

  古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今年暑假,他还在乌兰县开了个“高原特色休闲农业与花卉产业科技培训班”,为当地农民就高原特色农业产业、产品深加工和一二三产融合等方面做了重点培训。

  忙完这些,夏天也快结束了,但属于王海滨与乌兰的盛大夏日,却刚刚开始。

  给土地设计“营养品”

  

  “今年不做实验,拿不到数据,科研就等于白干了。”

  潘根兴教授的车,记录了他这四个月的活动轨迹——江苏、内蒙、辽宁、安徽、四川,仅仅四月份,他的汽车的里程数就增加了20000公里。疫情期间,为了在4个月的播种期拿到最新的数据,他带领团队开车走遍了全国五个试点基地,完成了对炭基肥料的实地调研。

  在农田里,一个单位的水稻可以得到0.45的稻子和0.55的秸秆,把这些桔梗铺在农田里,便可以借助农田里的微生物“循环分解”。但目前人类生产所产生的废弃物远超“自然循环”的极限。

  为此,他们设计了一个能变废为宝的反应器,让秸秆在反应器中炭化。这个魔法,能让秸秆变成土壤可以直接吸收的有机质,代替土壤中微生物完成“消化”,帮助自然界循环。

  生物质炭技术不仅能应用于秸秆,对养殖户家的“猪粪”也同样适用。

  “猪粪又脏又臭,还含有很多抗生素的抗性基因,会干扰人的生物系统,影响人的抗药性。不仅如此,病毒、疫情依赖粪便上的细菌、真菌供给的养分,可能会随之传播。”考虑到这一情况,他们设计了 “热解炭化”这一步骤,能把废弃物中的生物杀死,彻底消除对人类健康的潜在风险。

  潘根兴表示,他们要打造的是一举两得,多价值的生产系统!

  “真正产出论文的,就是大地。”潘根兴说,健康的土壤生态系统才能长出健康的植物,只有扎根土壤,才能打通废弃物的处理与农业绿色发展需求联系的最后一公里。他们的炭化工作不会止于农业,下一步,还会向工业发展,争取把工业肥料也变成土壤的“营养品”。

  (来源:江苏广电融媒体新闻中心/王尧 通讯员/南农宣 编辑/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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