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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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潘沁
我正看着我的父母老去。
当我们在谈论老龄化社会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我们探讨的是老龄化本身。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其中所提到的老有所终,便是老龄化的最终解决目标。但事实上,真正实现这个目标的方法可能并不是以这个整体的角度来思考,更需要具体到“个”。王开岭曾经在文章中谈论过在灾难中对个体忽略的问题,而在关于老龄化的问题上我们所缺乏的也是这样对个体的耐心。
在快节奏的社会里,养老早成了问题,若是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便需将这个需要照顾的人群拆分成个体,那么,了解每一个老人的任务,便落在他们子女的身上。
其实不同的养老方式背后的原因也截然不同。大部分老人都会希望可以在子女身边终老,一方面是父母养育儿女,儿女孝敬父母的传统,这是中国自古以来传承的孝文化,乌鸦反哺的原型,另一方面这也可以仅仅看作了不起的感情传递,是父母与子女对对方的爱。但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儿女很可能因为需要照顾自己的家庭而忽视老人,让老人即使身在子女身边依然感受到无边的孤独。
也有部分子女会考虑到这个原因,从而将老人送到养老院,但是又会遇到更多问题。且不说老人或许会在养老院中感受到禁锢,感到失去自由,养老院的服务质量也是参差不齐。或许老人会遇到同年龄的有共同爱好的人,但更多的时候感到的却是对子女的思念。且这种情况下,子女还会承受着沉重的舆论压力。而结伴养老则比这要稍稍好些,在这种情况下,老人可以保证自己的自由,有自己生活,有一起生活的伴侣,在我看来,无论是我的父母,或是我自己,都会选择这样的生活步入老年。
无论是哪种养老方式的背后都是子女对父母的孝意。中国的孝顺从对祖先的祭祀发展而来,其感情是从一开始的对祖先的敬畏,到产生感情;其参与人群也从贵族变成平民,那感情最后逐渐发展为现在的孝顺。其中还经历了儒家对其的极度推崇,“父母,为其疾之忧。”“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孔子眼中的孝包括孝顺、孝养和孝敬。而在孝顺中,顺,就是无违。
但中国的孝顺观念与西方比较存在差异。当西方来中国传教时,价值观上的矛盾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中国的三纲五常中神化父母,父母的命令无法抗拒,这点甚至可以从对二十四孝的推崇而看出。但在西方,他们尊崇的却是教皇。区别便是尊崇血缘或信仰。在我看来,孝顺应该是一种行为观念,不是被动灌输孝的不可抗拒性。而对父母的孝顺更是一种基于法律道德上的妥协。坚持自己的原则,尽量满足父母的合理愿望。妥协,即以独立为前提,以底线为原则的适当让步。
孝包括的并不只有孝顺,还有孝养。法律上认为所谓赡养,主要是指儿女在经济上为父母提供必需的生活用品和费用的行为,即承担一定的经济责任,提供必要的经济帮助,给予物质上的合理要求。
赡养是子女对老人的照顾,是一方对另一方的主动照顾,而另一方便处于弱势的一方。的确,在某种情况下你确实可以认为老年人是弱势群体,身体机能上的衰老使他们看起来软弱无比,但他们的内心可能却并不是这样。我们因为惯性思维,总将老人放置于弱势的一方。或许我们可以将两方平等的来看。
如果国家福利制度完善了,经济责任便可以不摊在子女一方,而生活照料可以交给护工和保姆,老人的精神照料更可以依靠自我。但这都是不现实的,不论是请护工是否会受到的舆论攻击,又或者父母是否有自己的精神生活,首先理智是无法战胜情感,赡养会变成一个不再冷冰冰的词语,而是因为母子或父子之间的情感变得生动起来。
每个母亲和孩子之间的感情都是高贵的。因为这是一切生命的起源。孩子的诞生,父母的死亡,便是生命的开篇和谢幕。但这又是平等的,父母不能将自己的一切凌驾于孩子之上,孩子也不能同样恶劣地对待父母。亲子关系并不是黑白分明而显得格外特别。
正是因为这种关系的特别,才让生死分离变得无法忍受。如果我的至亲即将离世,我的理智必将分崩离析。
但我很快会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所以我会努力让最后的一切变得美好。
或者我会陪着她走走,去些她想去却因为责任没有去的地方。又或者只是在家里的阳台上,搬两个矮矮的小板凳,听她说她过去的故事,或许是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待着,看着暖暖的阳光照射她最后的光阴。
我会让她不再担心,生命的最后可以卸下一切的包裹,安静的生活在自己的人生之中。
这便是我能尽到的一切力量,也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陪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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