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里川

（作者伍里川，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资深评论员；本文系荔枝新闻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二手苹果电脑和iPad、999元的茅台镇酒、800元的婚庆四件套……近日，某公考培训机构旗下一小程序上架了上述物品。中新网采访发现，有学员收到机构内部消息，曾申请培训班退费但未收到的学员，可通过选购上述物品抵消退费。

截图自某公考培训机构旗下小程序。

真是难为这家培训机构了，一下子上哪找来那么多二手物件？看上去，这家公考培训机构给出了退费方案，但依然遮掩不了耍流氓的实质。当然，能挽回一点损失总比全然打水漂强。有学员表示，已经将3万多元的学费换成了几箱酒，否则只能继续等待无法保障的退费。

显然，这家公考培训机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是，对广大学员来说，勉为其难换取实物，并没有改变退费难的本质。

公考培训机构退费难，久遭诟病。这类机构多打着“不过包赔”的旗号，以此招揽学员、扩大影响。但正如教育专家所言，学员考试过与不过，这是两个方面因素造成的，一方面是教，另一方面是学，“不过包退”的商业模式把过与不过都归于教的一方，相当于给学员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说白了，这事从根上就坏了。

如今的公考竞争激烈，以中央机关及其直属机构2024年度考试录用公务员公共科目笔试为例，本次考试报名人数首次突破300万，平均约77人竞争一个岗位。一些机构以“不过包退”来打消学员顾虑，甚至以“考试包过”来诱惑学员，其实就是忽悠和画大饼。他们无惧“包过”承诺的破产，也不会对学员负责。因为，他们玩的是“快钱”那一套，赌的就是普通学员“耗不起”“打不过”——选择物品抵消退费也是学员“缴械”的一种表现；有学员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都长久未收到退费。

这些机构，总有各种理由来对付学员的诉求，甚至唱苦情戏。公开报道显示，今年7月，某公考培训机构负责人在直播间就退费问题道歉，并不断表态“一定会还钱”。还表示，因自身决策与外部环境因素等导致退费问题出现，将通过努力收款、快速恢复业务、融资等各种方式，积极解决问题。

听了这话，心肠软一点的，怕是对机构恨不起来了，甚至会同情起来。

但是，所谓的客观因素，难道是学员造成的吗？难道市场经济机制中，退费自由不受保障吗？难道问题的根源，不是出在忽悠学员报名上吗？爆雷的原因有多种，但从一开始就不按规矩出牌，遭到反噬也就不奇怪，也不值得同情。

值得注意的是，以学员之力与培训机构博弈，难度很大，维权者太需要监管部门的助力了。江苏省消保委就曾公布专项调查结果，其中涉及6家考公机构。调查结果显示，退费流程繁琐，培训机构推诿责任；38.9%的被访者表示有过退费经历，其中81.1%的被访者表示退费时遇到机构不合理扣费或拒绝退费。

大肆宣扬“不过包赔”甚至“考试包过”，既反映这一培训市场的不规范，也反映出机构普遍违法违规的事实。某些机构的不实“承诺”、虚假宣传已经涉嫌违反广告法。对此，监管部门不仅要有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积极调查惩治的意识，也要有将监管关口前置，及时击碎培训机构谎言、恢复培训市场秩序、规范机构运转的责任。

退费难是公考培训市场乱象的一个缩影，坑了学员，也损害了市场契约精神和经济运行秩序。年轻人确实应该擦亮眼睛，但惩恶扬善、弘扬正气，也同样需要相关部门多多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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