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读书会·人文地图|玄武湖(三)

2022年07月15日 17:37:18 | 来源:江苏广电荔枝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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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望昆明池水寒,

  军营如火劫灰残。

  可怜阅武堂前柳,

  历尽兴亡冷眼看。

  据《南唐迩事》的记载:“金陵北有湖,周回数十里。名山大川,紫映如画。六朝遗迹多出其间。”玄武湖的规模尤以六朝时最为广阔。南京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巨大的水域自然承载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建康实录》卷五:“(太武三年)创北湖,筑长堤以壅北山之水,东自覆舟山西,西至宣武城,六里余。”北湖即玄武湖。这件事发生在公元320年,可算是玄武湖历史上最早的一次水利工程。此前,玄武湖作为天然湖泊而湖水漫溢。这一年,晋元帝筑堤明确湖界,一方面为了保护建康宫城不受湖水侵漫,另一方面是将玄武湖建成一个庞大的水上军事基地。

  自东晋以后,整个南朝关于玄武湖演练水军的确切记载就多达十次,玄武湖也跟六朝政治产生了不解之缘。

  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446年)因湖中黑龙而定名“玄武湖”后,刘宋王朝已经历了三十年的昌盛期。随着瓜步之战的溃败,“元嘉之治”走向衰败。到大明七年(463年),宋武帝仍寄希望于武力示强。《南史·宋本纪中》:“(七年)春正月……诏克日于玄武湖大阅水师,并巡江右,讲武校猎。”《后湖志》:“七年,诏于湖中大阅水军,因号‘昆明池’……”西汉元狩三年(前120年),汉武帝为征讨西南的昆明国,在长安开辟了四十里的水域,名“昆明湖”,用以训练和检阅水军。宋武帝为激励战心,仿效汉武帝故事,将玄武湖也称作“昆明湖”。初春的金陵仍是寒风瑟瑟,在规模四倍于今天的玄武湖中,一时间波涛汹涌、百舸争流,场面何其壮观!

  此后的宋明帝、齐武帝都曾理兵于玄武湖。梁武帝末年的“侯景之乱”是整个南朝历史的转折点。《后湖志》:“梁太清中(547-549年),侯景举兵,以湖水以灌台城。”侯景水淹台城,致使建康城元气大伤,赤地千里,数十年未能恢复。

  陈武帝在玄武湖畔击退北齐的入侵后,终承丧乱之余建立起新的王朝。陈宣帝时,于太建十一年(579年)再度在玄武湖大举阅兵。与宋武帝时不同,这次的时节是炎炎夏日。《陈书》卷十四:“八月,高宗(即陈宣帝)幸大壮观。因大阅武,命都督任忠领步骑十万,陈于玄武湖;都督陈景领楼舰五百,出于瓜步江。高宗登玄武门观,宴群臣以观之。因幸乐游苑,设丝竹会。仍重幸大壮观,集众军振旅而还。”大壮观是陈宣帝阅兵讲武处。玄武湖边陈兵十万,湖中齐集五百余艘高大战船。陈宣帝大宴群臣,登高检阅,又来到游乐苑享受丝竹之乐;余兴未了,重返大壮观,眼望声势浩大的舰队而骄傲不已。

  这是六朝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水上大阅兵,晚清文人陈文述留下了“五百楼船十万兵,登高阅武阵云生。”(《咏大壮观》)的感叹。然而,如此带有金粉脂气的扬兵跃武终究没能实现南朝帝王的复兴之梦。公元589年,隋朝51万大军横扫江南,南陈最后一个皇帝陈后主在胭脂井中被屈辱地俘获,玄武湖与三百年六朝军政的“缘分”也走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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