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一陵

　　（作者李一陵，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青年时事评论员；本文系荔枝新闻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浩哥是有天眼的，只有浩哥的思想才是帮助我们成功的唯一方向”“凡事只要过了他的眼睛和大脑，一切都会变得通透”“首屈一指的三百六十行状元大满贯”……近日，上海文峰集团微信公众号“今日文峰”发布的一篇名为《秘书眼中的上海文峰美容美发集团总裁陈浩》彻底出圈了。文章文辞浮夸，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堪称拍马屁的“天花板”。

　　这篇文章不过是打开了公众了解这家企业“马屁文化”的一扇窗。“今日文峰”的简介为“主要面向文峰内部员工，用于浩哥思想、浩哥政令、文峰资讯的发布”；在文峰美发的官网上，有3首企业歌曲《十颂浩哥》《文峰校歌》《歌唱我们的文峰》；一张流传甚广的陈浩开会照片里，陈浩站在小型讲台前，背景是分立两侧的十面红旗环绕着其大幅蓝白底照片……

　　如果说这些只是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营销策略，公众除了看看热闹、吃个瓜、吐槽一番外，也只能由着“浩哥”闹。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文峰不仅PUA员工，还诱导消费、PUA消费者。有不少网友回忆：“从踏进理发店开始，全程都在推销”，“在面对我的头发时，每个理发师都会热情无比，一根一根的头发，仿佛都成了待发掘的金丝银丝。他总能在其中发现端倪……最后总绕不开办卡充值的问题”。 此前，上海一位七旬老大爷，三年间在文峰理发店消费竟高达235万，其中一天消费高达42万元。

　　可以说，个人崇拜不仅仅是文峰的企业文化，更是其商业逻辑的起点，涉及一系列虚假宣传和违法违规经营行为。仅今年6月到11月初，因为大额消费拒不退款、售后服务缺位、价格不透明、虚假宣传、强制消费等问题，文峰美发美容被消费者频繁投诉，上海市消保委共受理文峰美发美容相关投诉193件。

　　实际上，有关部门早已对其进行过多次处罚和约谈。去年，文峰集团以“抵御病毒”为卖点，虚假宣传旗下的一款化妆品，被上海市杨浦区市场监管局行政处罚。在这次拍马屁事件之前，文峰美发美容被上海市消保委两次约谈，而且上了热搜。当时上海市消保委就提醒，文峰不主动提供充值凭证和消费凭证，以及“产品+服务”的套餐预售方式，既造成了消费者维权困难，又逃避了政府部门的日常监管，可能会给消费者带来重大风险。 

　　然而，有些门店被执法部门处罚停业之后，没过多久又恢复了营业；在公司介绍中，“浩哥”掌握了六合还阳术、甚至能够起死回生的宣传仍然比比皆是。 

　　这样一家违反科学常识、挑战公众认知的企业是如何能够发展壮大的？因侵害消费者权益不断受到处罚又为何敢于屡犯屡不改？我们不能只看到文峰的“马屁文化”，把博眼球博出位当成一个笑话，更要问问“马屁文化”背后商业模式的重大风险如何监管，消费者的权益如何切实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