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戚宛珺　　

　　（作者戚宛珺，“荔枝新闻”特约作者；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客户端独家供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爱是永恒的主题，恋是持久的痴迷。“爱在”系列三部曲在爱情片中一直被奉为经典，其中《爱在黎明破晓时》中的浪漫邂逅与相知相爱更是寄托了观众对爱情的期待与向往。但我却更喜欢第三部《爱在午夜降临前》，它展现了一段爱情的终极形式：殊途同归的现实婚姻。

　　首先要相信爱情

　　九年前，被前女友抛弃的美国男孩Jessie在火车上主动搭讪了法国妹妹Celine，从此维也纳的浪漫一夜成为多少文青心中不醒的梦，他们相约再见，却终是错过。九年后，将两人的故事写成畅销书的男人在巴黎的书店做巡回演讲，书中的女主人公再次出现。

　　前两部吸引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两位主人公在一座美丽的城市不停地走，不停地说，从文学艺术谈到世界和平，从情感生活聊到人生理想。因为台词太多，一部谈恋爱的片子拍成了话唠片，剧本也出成了书。可真实啊，喜欢一个人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不就是聊天不会累么。

　　第一部将浪漫演绎到了极致，第二部则呈现了戏剧化的人生，但它们对“爱情”这一主题的诠释，始终是偏向正面积极的。从第一部的一见钟情、阴差阳错，到第二部的功成名就、破镜重圆，让人相信萍水相逢的际遇便能遇见灵魂伴侣，相信命中注定的爱情无论经历多少波折都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信时间和距离不会稀释掉爱的浓度和纯粹……这也是“爱在”系列前两部给予观众的甜蜜希望。

　　其次要正视婚姻

　　文艺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前两部的爱情提供给人们足够的力量，去相信爱情的美好。到了第三部，场景依旧是美丽的希腊爱琴海，两人的双胞胎已能满街乱跑，Jessie和Celine话唠依旧，但谈话内容不再是天马行空后的会心一笑，而是很多谈不下去尴尬结束的分歧。

　　我们期待的琴瑟相和、神像眷侣的生活并不存在。在午宴上，两人向后辈聊起他们感动了无数人的爱情故事，Celine带着调侃提及Jessie之前的婚姻，说到两人现在的距离。Jessie担心由前妻抚养的儿子，想回美国陪其左右；Celine却不愿放弃在欧洲的工作生活。曾经拥有冲破阻碍追求真爱的勇气，但现在才渐渐明白，有些阻碍是冲不破的，人一生当中的所有选择都需要负责，每一份自由都有代价需要背负。

　　唯一让人感到旧日重现的，是两人去度假酒店步行的一路。没有了孩子需要照顾，走过断壁残垣，小街小巷，他们终于又可以说些有的没有的，手牵手，就像曾经在维也纳和巴黎的他们一样。可是到了酒店，Jessie儿子的一通电话，就能将他们从浪漫童话拉回现实生活，一点就炸。

　　身为女性，我当然更容易感受到Celine的难过。她牺牲了爱好，腾出了时间，选择了母亲的义务，妻子的责任，围着脏衣服和厨房间打转，而丈夫可能正在巡回书展时和书店小姐共度良宵。容颜老去，神采不在，从一个睿智欢快的女孩，变成一个苦大仇深的伴侣。“你记得吗，我原来还写过歌。”Celine歇斯底里地抱怨，真实又令人心痛。

　　最后需要大智慧

　　人类步入现代、后现代，科技不断进步，价值观走向开放，对于责任与承诺的界限也微妙模糊起来，爱情自由，婚姻自由，百无禁忌。一方面我们更关注个人感受和自身价值，说爱就爱，说离开就离开；但另一方面仍旧在追求一些古典、传统、理想主义色彩的情感关系，比如期待一见钟情，希望白头到老。

　　我从来不认为靠双方强烈炙热的爱，或者责任义务的牵绊，可以在婚姻中保留住爱情当时最鲜美的状态。婚姻是一种契约关系，在这种合作关系中，夫妻二人为了追求家庭的更高的幸福而协同作战。也许当我们步入婚姻，组建家庭开始，就应该做好准备，不再单纯地以爱为名。

　　纯度越高的爱情只能存在于真空保护膜中，一旦暴露于日常生活的空气，必定会掺进杂质，迅速变质。第三部的结尾，Celine说出：“我想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摔门而出。Jessie最后找到Celine，玩了一个时空穿越的梗逗她开心，Celine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了。Jessie说了最现实的一段话：

　　我现在是想把事情变好，我告诉你我爱你，无条件的爱你，我告诉你你很漂亮，我告诉你就算你80岁还是风采依旧。 

　　我想让你笑，好吗？我容忍了你一大堆的胡言乱语。 

　　如果你认为我就像哪条狗一样总会回头来找你，那你错了。 

　　但是如果你想要真爱，那么这就是真爱。

　　和甜言蜜语相比，这显然不是段动人的情话，甚至有些伤人。这种委曲求全的无奈妥协就是曾经让我们感动落泪的爱吗？不完美，甚至残酷，却真实存在。Celine最后选择了配合这个幼稚的游戏，这也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日常生活抚平了当初令人心跳加速的悸动，冷却了冲破阻碍也要在一起的炙热，但也让人学会了如何经营一段长久的关系：放下骄傲，拿出糊涂，懂得让步，不忘真诚，运用大智慧。这很艰难，而就像Jessie说的，选择彼此携手走过艰难，也许就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