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瘦削,皮肤黝黑,看着有些不修边幅,站在堤坝上观察着水情变化,却显得很是专业。这是梁锦安给记者的第一印象。
今年54岁的梁锦安是土生土长的江心人,也是20多年的“老水利”,2006年起,他担任丹徒区江心水利站站长,对于防汛工作不仅有着“学院派”的理论,也拥有“土专家”的办法。
梁锦安介绍,江心园区四面环江,以发展高科技农业产业为主,沿江堤岸全长16.24千米,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江心每年汛期的工作重点是“防汛、防坍、防台、防涝”。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自2020年进入主汛以来,雨水较往年偏多,降水量较常年超出2倍多。长江大通流量一度突破84000立方米/秒,加上受农历十八天文大潮影响,自7月7日以来,江心洲高潮水位已连续20多天维持在7.6米(警戒水位6.8米)以上。梁锦安介绍说:“今年最高水位达到了8米31,仅次于历史最高水位8米40。江心洲部分洲堤因20多年没被江水‘考验’,在当前高位江水的长时间浸泡下,险情不断发生。”
7月14日,第一处险情发生在东江堤朱昌圩段,该段堤防总长470米,建于1967年。“连续发生6处管涌,沿线120米渗水。当时我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打围堰、反渗透导滤处置、加固等处理,排除了险情。”如果说朱昌圩段是“有惊无险”,那么从7月15日至17日,则是江心洲岛上高度紧张的三天,“那时候水下已经形成了崩窝。”梁锦安解释,崩窝是指局部河岸大规模地突然坍塌下陷的局部冲刷坑,由于坐崩的速度快、规模大,是一种非常严重的险情。“市里紧急调动了抛石,三天的时间,用石料把这个崩窝填起来。作为陆上人员,我们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不断巡回检查。”梁锦安说,那时候,他心里也没有底,“我们不知道抢险工程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能达到什么样的抢险效果。连续三天,每天3000多吨的抛石,到了7月17日再进行水下测量的时候,这里基本稳定了,这时候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终于落下来了。”
进入7月,梁锦安就像陀螺一样停不下来,手机24小时开机,哪里有险情就到哪里,白天、深夜,一线防洪大堤上都留下了他的脚印。至今没有休息一天的他虽然身体疲惫不堪,却仍然干劲十足,他说:“洪水一天不落,心里始终就有那么个事情,不亲自看一遍,心里不踏实,睡不着觉。”从小在江边长大的梁锦安,就曾经历不少水患,“我的父辈就因为坍江搬过4次家,俗话说‘搬家3年穷’,我对洪水的危害感触很深。我是一个水利人,也是江心人,这是出自于一种本能。”“防洪大于天”的信念让他始终坚守在防汛工作的最前线。
防汛,是一门“技术活”,也是一门“经验活”。梁锦安告诉记者,“如果一个地方脚踩了发软,这时候就要注意了,拿手电筒慢慢照,逐渐扩大照的范围,这个软是怎么产生的,是雨水,还是新挖的土,一旦发软,这个地方可能有渗水。”如果渗出的水带有泥沙,或者带有浑浊的泥团,这个险情就非常严重了,特别是在主堤上面,看到这种险情,一定要快速处置,消除隐患。
“虽然目前长江水情趋于平稳,但防汛仍处于关键时期。”在梁锦安看来,当前已到了江潮和人的意志力比拼的关键时期,防汛人员长时间紧张作战,疲劳感增加,而堤防长时间被高水位浸泡,加上水位回落,局部岸线暴露,会造成坍塌等风险的系数更高,所以越到后期,巡查更是不能松懈,盯防反而更要加强。“我会一直守下去,守堤就是守护我们的家园。”梁锦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