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寒

　　（作者余寒，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资深评论人；本文系荔枝新闻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近日，一款名为“ZAO”的APP横空出世，并在社交网络上掀起了一阵“换脸”风潮。它使用AI技术，用户只需要一张正脸照，就可以替换为影视作品或者小视频中的人物，生成以自己为主角的视频片段。不过因为用户协议涉嫌过度收集用户个人信息，这款软件引发了广泛的争议，目前其微信分享链接已被停止访问了。

　　AI换脸，“ZAO”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平台。不过由于技术门槛更低，玩法更新颖，这款软件在上线不久，就冲到App Store免费应用总榜前列，朋友圈充斥着各种换脸后和明星一起飙戏的短视频。当然，如此火爆的态势，也让它所涉及的隐私问题被聚焦放大了。

　　“ZAO”的玩法，主要是基于用户上传人脸。在高度数据化的今天，和电子支付、身份证照等紧密捆绑的人脸图像，早已是一项无比重要的隐私信息。比如付款、去快递柜取快递，很多人都会用到面部识别。那么，用户上传的人脸图像，一旦泄露，被违规用于其他场景，比如制作假视频虚假宣传，很容易导致个人名誉、身心健康以及财产受到损失。

　　话说回来，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不得不让渡更多的隐私，来换取日常生活的种种便利，这是信息化、数据化的必然代价。但关键在于，对用户隐私数据的收集、使用和保管，是否严格遵循了相应的授权流程，并且符合适度原则。

　　此次“ZAO”之所以引发巨大争议，除了视频素材涉嫌侵犯版权外，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对用户隐私信息的采集明显过度。初始版本的用户协议霸道地提到，把用户内容中的人脸换成自己或其他人的脸时，“您同意或确保肖像权利人授予‘ZAO’及其关联公司全球范围内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可转授权和可再许可的权利。”

　　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类似限定措辞，意味着用户上传的人脸信息，将成为平台方可以永久保存的数据资产。至于它最终会被如何使用，在平台和用户之间，自始至终都存在着巨大的信息不对称。

　　尽管各类互联网平台都宣称会合规使用采集来的用户数据，但频繁发生的隐私泄露风波，仍然预示着巨大的隐私风险。考虑到面部识别应用场景的多元化，这种担忧绝非支付宝方面“换脸技术无法突破刷脸支付”的保证能够消弭。

　　目前，“ZAO”已被微信屏蔽，平台自身也修改了用户协议，同时表示将针对隐私问题进行整改。从隐私保护的角度看，这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问题在于，哪怕“ZAO”改过自新，也改变不了一种逐渐清晰的趋势——信息技术的普及，正在将指纹、人脸等一切能够从我们身上提取的数据信息，交给那些互联网公司。

　　另一方面，数据的采集之外，对敏感信息的使用，边界并不是清晰明确的。尤其是对于人脸识别这种相对前沿的技术，它应该被限定于哪些场景，争议正在越来越大。在隐私保护严格的一些欧美国家和地区，越来越多的城市出台规定，限制甚至禁止使用面部识别软件。

　　以此来看，“ZAO”的火爆，也是一种提醒——现有的生物图像处理技术，已经让AI换脸变成了一种没什么门槛的事，它所伴随的隐私风险，应该给予更高程度的重视。

　　除了要进一步明确面部识别等技术的应用范围外，一方面对人脸这种敏感数据的采集，必须有严格的合规性审查，有充分透明的授权流程，让用户提前知晓风险；另一方面，为了规避隐私泄露的危险，在数据的存储和使用上，必须完善规则，比如敏感数据不得在用户不知情的前提下永久性存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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