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2017年最美丽的电影|荔枝娱评

2017年10月15日 11:26:07 | 来源:荔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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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陆飞鱼

  (作者内陆飞鱼,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影评人、乐评人,国内多个电影奖、音乐奖评委;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获得今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索菲亚·科波拉及其作品《牡丹花下》,从开始获奖到现在都一直面临争议,有人认为影片形式大于内容,徒具其形,故事却太简单;有人觉得索菲亚的电影自得一套心法,拍得工整漂亮,女性心底的微澜呈现得惟妙惟肖。

  我喜欢这个片子。一流的形式感,摄影、构图、服装、道具、布光都是教科书级别,美到恍惚,如十八、十九世纪欧洲的油画一般,低照度的打光使得室内光线和烛光接近,光感舒适,暗部的过渡刚刚好,胶片质感产生的朦胧和氤氲,是业余电影拍摄者无法企及的奢侈,更是数码摄影机不能相比的,这也是电影的尊严所在。

  形式感是什么?简而言之就是和镜头运动融为一体的语感,是每个导演不同于别人的外在气质,让人着迷的所在,就像书写的语感,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气质,不能盲目去学。索菲亚一直苦心孤诣追逐这个感觉,真的找到了,自然,明丽,清新,不同于他人。

  观看《牡丹花下》,会想起上世纪70年代澳大利亚名片《悬崖上的野餐》,以及《苔丝》(波兰斯基导演版)等电影,舍不得一口气看完,摄影、色彩、演员流露的孤寂之美,不流俗的格调,暧昧、暗流涌动,人物看似内心清澈,日常生活中却含幽暗情愫。华语导演能拍出这种色调、影调的人真不多。

  有人不喜欢这个片子,是觉得这么精致的片子讲一个简单的故事,就获奖,太薄弱。可是,这一套是好莱坞的标准,在文艺片圣地欧洲,在戛纳电影节靠故事取胜,不一定灵;一部电影,除了故事这个基础,还有表达形式、表演等因素。这也是很多艺术电影让人痴迷的地方,电影不一定只为故事服务,它可以有更广、更深的东西去呈现。

  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一般都奖给那些形式新颖,具有探索性的片子,比如很多人熟悉的侯孝贤导演的《聂隐娘》,王家卫的《春光乍泄》,阿莫多瓦的《关于我妈妈的一切》,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的《亡命驾驶》,墨西哥电影《柳暗花明》等,都是形式超脱、不拘一格的片子,具备让人过目难忘的质地。

  《牡丹花下》翻拍自1971年的一个老电影,但索菲亚用崭新的语言改变了整个电影的气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的南方某地,一所女子学校收留了战争受伤的男子,在这个美丽、幽闭的空间里,从校长、老师到学生,都美的楚楚动人,这个男人养伤期间和这些女人产生了暧昧关系,这个男人不是善男信女,其轻佻的行为在女人之间引出了一系列波澜,连妮可·基德曼主演的校长也快把持不住。

  索菲亚·科波拉作为影二代,其父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存在,对她的出道既是一道耀眼光环,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从演员到导演,她每拍一部片子人们就拿她和父亲做比较。尽管有争议,索菲亚还是没给父亲丢脸,电影路线清晰,渐渐变成一个女性主义导演,几乎每部片子都是讲不同时空、不同时代的女性际遇。

  1999年以长片处女作《处女之死》开始,到今年这部《牡丹花下》,索菲亚拿奖已经成为寻常的事情。《在某处》甚至获得了2010年威尼斯电影节最高奖金狮奖,这部片子的获奖,依然充满争议,喜欢的人很痴迷,不喜欢的人总是说她的获奖是运气,是裙带关系。可是这又算什么,因为片子确实有味道,好看。

  在女导演稀缺的电影圈,索菲亚细致、精微的女性心理素描,就像是一道透过丛林的光线,在男性世界之外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充满个人魅力。她也和克斯汀·邓斯特、艾丽·范宁这些姑娘建立了良好的长期合作关系,在《牡丹花下》里,两人在美丽的表皮下流动的身体和心灵的不安,依然迷人。

  如果说2017年有什么电影值得推荐的话,《牡丹花下》一定是我的第一选择。安安静静地沉浸在影片的氛围里,和这群女人、女孩做一次乱世偷生、安然自处的白日梦,在幽静的古宅,在幽深的森林边缘,雾茫茫,草萋萋,观影,就像独行其中,仿佛是和一群超脱尘世的仙女进行了一次灵魂交流,所有流逝的时间都有别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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