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对对碰】促膝之间 忘年之交丨记者手记

2017年04月20日 17:27:48 | 来源:荔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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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新闻专稿 记者/朱墨白 摄影/黄磊)

  今年99岁的康敏老人,是《红岩》原型之一,南通目前入党最早的老党员。

  今年22岁的王凤仪,是南京大学大四学生,典型的“90后”。

  就在一周前,两代人围坐在一起,促膝对话。“90后”与90后,荔枝新闻记者有幸在场,挤在老人阳光公寓狭小的客厅里,试图解读他们相隔的77年时光...

  初见

  一个敬着礼,一个站着笑

  属于两代人的定格

  驶向老人家的小汽车上,有28℃闷热的空气和陷入沉默的“90后”。横亘在老人与眼前这批“90后”之间的,不仅是70多年的时光,还有战争时期的狼烟烽火与和平年代的岁月静好。

  凤仪的外公也是一位老党员,但是直到外公去世,凤仪与外公的关系都谈不上亲密:“对于我来说,他们的人生故事好像有点太漫长了。”

  粗略翻看凤仪这次准备的采访资料可以发现,在凤仪的预期里,对话涉及老人与家人的感情、老人的心里感受等多个方面。凤仪与小伙伴达成了共识,一定要把这些报道中高大全的“英雄”变成身边有感情的“老爷爷”。

  但能否快速打开场面进入状态,不擅长和老人打交道的凤仪没有多少把握。

  “进门我会说,康爷爷您好,我是王凤仪,我们是来看您的。”凤仪一边掩饰紧张,一边话音刚落便迅速低头看起了手里的采访提纲。

  意外的是,抵达之后他们并没有马上见到康敏爷爷。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康爷爷此刻正在卧室艰难的套着中山装,而迎接他们的康奶奶一边敬着军礼,一边捧出了珍藏多年的相册。

  康奶奶站着,学生们也站着,两代人的初见正式而礼貌,拘谨中透着几分疏离。

  对话

  战争与和平,历史与眼下

  在70年间穿梭探索

  当康爷爷拄着架子缓缓走出,两个“90后”学生赶紧上去搀扶。省略了所有语言上的寒暄,落座,尝试交流。

  “爷爷,您能给我们讲讲您当年去抗大的事情嘛?没等康爷爷回答,爱说话的康奶奶就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康奶奶指着康爷爷头上藏有弹片的位置,给凤仪和小伙伴描述着战争的凶险。

  从凤仪的沉默中,记者可以感受到她的震撼。战争早已结束,但经历过战争的老人们却还要继续带着战争的印记生活下去。在当事人康爷爷的脸上,却难以捕捉到多余的表情。康爷爷仿佛听着别人的故事一般,安慰式地告诉大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打仗怎么可能没有牺牲没有受伤。”

  “不要怕,怕就会迷失方向”,康爷爷一边总结着战场上活下来的经验,一边指引着“90后”的人生。

  与讲自己的经历相比,康爷爷更喜欢给来访的“90后”们讲历史。康爷爷保护过几位首长,因此对当时的大局势、大战略非常熟悉。从彭德怀、傅冬菊,到北京和平解放,仿佛在讲历史课的康爷爷,举手投足都在诉说着那个时代党员的特质,神气里有着后辈老师没有的骄傲和自豪。

  不经意间,几双来自不同时代的鞋子悄悄凑近,白发皓首和青丝马尾靠到了一起,狭小的屋子里不时回荡起彼此心领神会的笑声。

  信仰传承

  当90后遇到“90后”

  腰痛难以久坐的康爷爷固执地在坐着完成了采访,有点任性的坚持下,仿佛“坐直”是关乎一名军人党员尊严的问题。康爷爷年轻时唯一的一张彩照被摆在了康爷爷身旁的桌上,还是那对犀利的眉目,还是那条直挺的鼻梁,还是那双紧绷的嘴唇。所有的纽扣整齐系好,光从卧室的窗子投过来,打在康爷爷的脸上,画面中有份别样的庄严。

  “那时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

  现在我特地来告诉你,和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倍受摧残的容颜。”

  在记者眼中,康爷爷真的老了,却并未凋零。从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热血少年,到如今走过99年岁月的期颐老者,老党员的一生恰似一座宝库,既有和平年代“90后”年轻党员难以复制的生命体验,也有经历了风浪之后的平实智慧,勾连着过去又联结着未来。

  康爷爷叮嘱“90后”党员们,会学更要会用,要活学活用,注重实践。这一次,凤仪没有再觉得老人的话是老生常谈,反而认真告诉记者:“康爷爷真的挺帅的。”

  临走时,记者问起老人对自己一生的评价。康爷爷神情严肃,手微微颤抖,很久很久才说出一句话:“我是一个合格的老党员,我珍惜过自己的生命。”康奶奶则再次敬起了军礼,唱起了属于他们的青春:有波澜壮阔的《黄河颂》、有激昂自豪的《红缨枪》,还有《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没有得到细节,却感知了态度;没有获得故事,却理解了信仰。采访结束的几天之后,记者再次联系凤仪询问她的写作情况,凤仪还没有动笔,但其中的味道却已反复咀嚼了几个来回。

  凤仪笔下的康爷爷会是什么样子?是那个青春飞扬抗日救国的抗大学生?是那个为追所爱每天一封信的感性青年?还是那个从未动摇一直坚持信仰的老厂长?荔枝新闻将继续追踪报道,两代党员的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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