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娱评|《再见,在也不见》:蹒跚学步的文艺片

2016年05月22日 10:37:26 | 来源:荔枝网

字号变大| 字号变小

  文/祖纪妍

  (作者祖纪妍,“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戏剧导演,北京大学电影学硕士;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这是80后导演忻钰坤的第二部院线长片作品。大多数观众可能跟我一样,知道导演忻钰坤的名字是因为《心迷宫》——一部从表演到拍摄都充满瑕疵,却依靠巧妙的构思和精湛的叙事技巧杀入了香港金像奖和台湾金马奖两大电影节的电影。也许,忻钰坤是华语艺术电影的未来。

  带着这样的期待观看《再见,在也不见》,难免会有些许失望。与《心迷宫》的惊艳相比,这部从名字到内容到影像都十分文艺的电影却显得相当中规中矩。这是一部讲述人与人间关系的电影,电影的英文名为The Distance,可直译为“距离”。如果说“再见”强调的是人与人的距离之远,“在也不见”则可以被理解为“咫尺天涯”(尽管看上去像极了错别字)。

  从剧作上说,这部电影依旧很有忻钰坤的个人特色。如果《心迷宫》是时间的游戏,《再见,在也不见》则是空间的游戏。三位陈姓男人全由陈柏霖一人扮演,像是生活在同一时间维度上的“平行空间”。一部电影由三个独立的故事组成,影评界习惯上称之为“拼盘式”结构,但个人认为更像一串糖葫芦。因为无论这三个独立故事的差别多大,终究是要由一根棍子串起来的。在《再见,在也不见》中,这根打通电影任督二脉的“棍子”叫做“陌生化的亲密关系”。陌生化的亲情,陌生化的友情,以及陌生化的爱情。“距离”指的不只是人物与人物之间的,更是观众与影像之间的。

  “陌生化”堪称《心迷宫》与《再见,在也不见》最大的共性。提到“陌生化”就不能不提布莱希特,提到布莱希特就不能不提“打破第四堵墙”,简言之就是让观众意识到自己正在观看一部虚构作品,让观众意识到自己正在接受导演创造的幻觉,而非像普通类型片那样沉浸其中。如此,故事中过多的偶然和巧合,就可以被接受和理解。也许这是创作的初衷,也许这是开脱的借口,但就观感而言,《心迷宫》作为一部黑色幽默气质很浓的荒诞喜剧,“过度巧合”是很容易被观众接受的,而《再见》缓慢的节奏、生活化的对白、文艺腔的调子,则与极具戏剧感的矛盾设置格格不入,这一点极大影响了电影的整体水平。

  好在,作为第二部执导作品,忻钰坤导演此次志向并不在于叙事。如果说他在《心迷宫》中锻炼的是编剧才能和叙事技巧,那么《再见》就是他在视觉呈现方面的一次尝试。平均镜头时长大概是普通商业片的二倍以上,大量手持镜头富有运动感,丰富而变化多端的空镜头对环境的描绘极其生动,“铺天盖地”的人物脸部特别强调情绪化表达和心路历程塑造,多次利用镜像的折射表现人物心情和心境的变化,多次运用镜头把人物与产生声音的环境割裂以刻画人物的内在世界……诸多迹象表明,这部电影对于导演来说,很可能就是一场练兵——他在尝试,尝试寻找到一种属于自己的视听语言,以便可以最准确地讲述自己想讲述的故事,表达自己想表达的主题。

  尽管《再见,在也不见》不是完美的,不是具有突破性的,甚至很可能只是中庸的,但我依旧祝愿它能有一个很好的口碑,和一个体面的票房。因为文艺片作为一种必要的类型在中国电影市场上已经缺位许久了,也许终于有了一位探索者和坚持者出现,我们应该鼓励他的探索和坚持。

下载荔枝新闻APP客户端,随时随地看新闻!

我要说两句

layer
快乐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