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时评:神童训练法则需要付出的代价

2016年04月08日 09:42:44 | 来源:荔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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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王舒成

  (作者王舒成,“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扬州中学教师;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配图为电影《少年班》剧照)

  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问谷歌。今天看到17岁即考入中科院连遭退学的“神童”新闻,谷歌一番以后,觉得果然日光之下并无新事。2008年即有网易新闻对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学员的追踪报道,指出少年班每年都有问题学生被退学,毕业成长后的学生,也有出心理问题或是与世隔绝、遁入空门的。

  我没有凭一两则报道就要否定天才学生超前教育的意思,实际上从百分比来看,绝大部分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毕业生学有所成,成为各界精英。我关注的是,总体数据成功的教育方式,也会遇到与之不相适应的学生,对他们来说,问题出在哪里?

  新近这则神童的报道挖掘较深。可以明显看出,他有一个从小对他进行提前教育的“虎妈”式母亲,她课子极严、只问分数、包办家务。从贴满奖状和学习内容的墙壁,到高中时候的喂饭行为,我们都可以惊讶地看到并必然地想到,魏永康走在心无旁骛、只有学习的畸形道路上,其完整的生活能力和完善的人格都得不到培养和发展。更重要的是,在如此严格而变形的教育氛围下,母子二人的关系僵化到无法修复,母亲甚至因为儿子的退学说出“去死”的字眼——孩子的学业就有这么重要吗?

  还有一个著名的反例。华裔小提琴演奏家陈美和她母亲的故事。陈美虽然在成长过程中完全被母亲压制而获得世俗层面的成就,却对自己的现状无法满足,不仅在21岁时取消母亲的经纪人资格,此后更以滑雪运动员的身份参加奥运会,处处是对母亲设计道路的反抗,也导致母女二人的情感降至冰点。

  也许有人认为这样的母子关系只是个案。我倒是觉得这个案背后有很多历史文化层面的共性。从孟母三迁的故事开始,我们就能看出一个中国家庭为了孩子的学业可以付出怎样的代价,至于中学课本著名的课文《项脊轩志》里所提到的温情,也会夹杂着长辈对功名的期许。传统伦理中的情感本来就被秩序压制安排在次席乃至末席,多年文化基因的积淀和遗传,其势力之强,可见一斑。

  现在的中国,大部分家庭都只有一个孩子,把孩子学业放在整个家庭首位的做法似乎更是理所当然。这里边,生存焦虑带来的面对现实生活的功利性考量完全占据了上风。强势的虎妈管理模式,也许对提高孩子的考试成绩有利,却无法让孩子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发展道路,也无法有效沟通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这不仅是教育方式的悲哀,更是教育观念的沉沦。

  这样的教育观念就是,以成绩为主要目标的求知行为是至高无上的;以及,为了成绩不顾个体生命的特点而进行的超前教育行动,总是有益的。这么一说可能抽象了些,也有人会认为这只不过是属于个人行为的虎妈教育模式的不妥,却没有想到即便是在学校教育方法中,这样的观念也已大行其道。某中学在高二学业水平测试(俗称“小高考”)之后,立刻通知任课老师,接下来已经是高三的节奏了,请各位抓紧云云。那么,高二年级应有的方式方法和教学内容,就随着学业水平测试的结束而结束了吗?为什么要越过高二年级的半学期,提前走向高三呢?

  扯远了,回到这则新闻。无论是世俗层面的失败(魏永康)抑或成功(陈美),他们都无法收获自己在亲情层面应有的甜蜜和温馨。比起来,我更愿意对大家讲一个我以前学生的家长的故事。在繁忙的高三,她每个星期都会抽出半天,和儿子一起去看电影。在很多家长会认为孩子高三时候看电影是“不务正业”的情况下,这位家长的做法,温馨柔软,如同深夜里远方的一盏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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