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迁市宿豫区丁嘴镇岔河村南园组,女村民孙美华在二女儿张刘存今年大专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后,她才含着眼泪将苦守13年的亡夫骨灰安葬在自家的花园里,这位普通农家妇女演绎了生死不离的感人故事。昨天上午,记者跟随一直帮扶孙美华两个女儿读书的宿迁开放大学(原电大)教师彭标兵,来到地处偏僻的农家院落,见到了曾经令人同情如今如释重负生活无忧的孙美华。
两个儿子溺亡,夫妻俩茶饭不思
记者来到孙美华的家,没看到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在屋里,一台生了锈的吊扇下方铺着一张芦席。今年60岁的孙美华说,两个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如果这些年来没有这两个孩子和她说说话,她也许活不到今天。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黑暗的日子。1993年6月20日,她13岁的大儿子和9岁的小儿子在河边放羊,当时大儿子看到有人在河里摸鱼,也就不知深浅地下了河,哪知到了深水处扑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小儿子见势不妙先跑回家喊人,然后又跑到河边下水找哥哥。当大人闻讯赶来时,两个年幼的少年已经双双溺水身亡。
孙美华说,两个儿子出事的那年,她38岁,丈夫张永才39岁。在那个不堪回首的日子里,夫妻俩都有过轻生的念头。好在家族中的人轮流在她家看守,在那长达半年的时间里,夫妻俩茶饭不思,都是邻居们端茶倒水,劝说他们想开一点。
村民朱昌霞说,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邻居们都十分同情,但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为使孙美华两口子能过得开心一点,在当时农村不允许养狗的情况下,有位村民在外地要来一条小狗,送给孙美华夫妇。他们把死去的儿子的名字用在这条小狗身上,每天吃饭前,先把小狗喂饱了自己才会动筷子。
两个儿子死后,做过绝育手术的张永才经过批准再做手术,这才有了大女儿张刘倩和二女儿张刘存,这个不幸的家庭从此又有了笑声。
水泥桁条断了,砸死年轻的丈夫
女村民于先兰同情地说,孙美华一家真是祸不单行,两个儿子死后,她又生了两个女儿,日子刚刚过得平静些,又一次不幸彻底把这一家摧垮了。13年前,张永才在丁嘴街当时的灯泡厂维修房屋时,房顶上的水泥桁条突然断了,张永才被砸死。
孙美华伤心地说,丈夫那天出去干活时是好好的,回来见到的却是一盒骨灰,当时两个年纪尚小的女儿死活也不让把爸爸的骨灰安葬,说放在家里,想念爸爸的时候能打开看看爸爸的骨灰。孙美华也说,她和丈夫感情一直很好,自从结婚以后从来没有闹过矛盾,她更舍不得将丈夫的骨灰安葬。就这样,13年来,张永才的骨灰一直放在家中正堂屋的柜子下,旁边还放着一把他曾经用过的瓦刀。孙美华说,只要回家能看到丈夫的骨灰,她再苦再累也心安。
自从张永才死后,孙美华一家就陷入了困境,母女三人很难添一件新衣裳,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是左邻右舍给的。眼看两个女孩长大了,好心的村民主动给她们买些能穿得出去的衣服。
孙美华母女三人现在仅靠2.8亩地养家糊口,前几年,一家三口惟一经济来源就是政府发的低保金,这点钱主要用于两个同时上学的女儿身上。记得在女儿小升初那年,孙美华想挣点钱供孩子9月份上初中,春天就赊账买了几十只鹅饲养。经过大半年起早贪黑放养,到了秋季,眼看养大的19只鹅可以卖1000元,哪知在一夜之间,这19只鹅全部被人偷走了。
好心人帮扶,不幸家庭有了希望
“俺家逢年过节和平时一样,鱼肉根本买不起,都是东家送点猪肉,西家送条鱼。孩子虽小,但她们都知道家里困难,从不提出买点什么好吃的。”孙美华说,两个女儿同时上学,在学校吃饭时,老师看着两个孩子光吃米饭没有菜吃,有时会主动给她们买一份菜,姐妹两人推来推去都舍不得吃。有时候,妹妹张刘存见其他同学的盘子里有几片火腿肠会多看几眼,姐姐张刘倩就会用筷子顶一顶发馋的妹妹,小声说:“妹妹,你不看就不想吃了。”
2007年夏天,宿迁开放大学老师彭标兵来到宿豫区丁嘴镇岔河村南园组招生,在宣传招生政策时,一位妇女竟站在一旁抹起了眼泪,彭标兵不解地问:“这位大嫂,是我讲错了还是得罪你了,你为什么总是哭啊?”经再三追问,这位流泪的女村民才说:“俺家两个孩子连初中都读不起,要是能到你们学校读书该多好啊!”彭标兵得知孙美华一家母女三人的种种不幸,离开这个村子时,他流泪了。回到家里,他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和下了岗的爱人,并产生了资助两个孩子读书的想法。
苦守13年后,她才将丈夫骨灰安葬
和彭标兵在同一所学校任教的老教师王凤权和刚刚参加工作的新教师张浩,得知彭标兵要下乡资助特困户,也自告奋勇一同前往,力所能及地献上一份爱心。彭标兵购买两箱酸奶来到孙美华的家,并将1000元善款递给了孙美华,王凤权和张浩两位教师也各自拿出200元钱塞给面临辍学的姐妹俩。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爱心捐助,孙美华和两个女儿顿时泪如泉涌,她们纷纷要给恩人磕头。从那以后,彭标兵每年都这样去帮助这两个孩子,还有王春景等爱心人士,也一如既往地给这家母女三人经济方面的支持。丁嘴初级中学在接纳这两个孩子入学后,也给予最大限度的优惠。
5年前,张刘倩和张刘存姐妹俩都进入宿迁开放大学就读,姐姐张刘倩读的是中专班,妹妹张刘存读的是3加2大专班。前年,姐姐张刘倩中专毕业后,跟着婶子去上海务工。今年,学土木工程的妹妹张刘存大专毕业,也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我家能有今天,多亏了政府和社会上的好心人。”孙美华对记者说,家庭走出困境后,亲友就劝她,两个女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家里的生活条件也改善了,也该把丈夫的骨灰安葬,让丈夫入土为安。孙美华和两个女儿商量后,这才将苦守13年的丈夫的骨灰安葬在自家的花园里。她说,丈夫虽然去了,但是他们的心一直在一起,她想让丈夫看到,他们的亲生骨肉都成人了。
我要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