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性向平等更值得关注的性别平等|00后说

2015年07月22日 00:00:00 | 来源:江苏网络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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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陈思樾 

  (作者陈思樾,99年生,上海市高一学生;本文系作者为江苏网络电视台及旗下“荔枝新闻”客户端独家供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北美洲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确实是个非常、非常好的消息;事实上,在实现平等反对歧视的路上,比性向平等更值得关注的,以我鄙见,是性别平等。 

  性别权利的架构是倾向于掌握了控制种族延续的权力的一方的。所谓性决定了权力,其实本质是掌握了生殖主导权的一方拥有了权力。 

  最早的时候,人类处于母系社会,我认为当时女性地位高的原因之一就是女性掌握了繁殖的主导权。随着社会的发展,繁殖的重要性不再是压倒性的,生产力越来越有决定作用,占据了生产力优势的男性,在保证种族延续上面占据了主导权,也就出现了男性主导的社会。 

  我知道一个消息,不妨分享给大家——单身母亲是无法给孩子上户口的,必须要有父亲承认才可以。为什么一个独立完整的女性,不能独立拥有赋予自身孕育出来的生命以正常社会身份的权利呢?尤其是,当广大男性群体认为女性的主要存在价值就是繁殖的时候。 

  对于同性婚姻,繁殖带来的内部压力自然小得多,因此同性伴侣双方更容易有相对比较平等的相处模式;但同时,同性婚姻受到阻力较大的原因,也恰是因为在种族延续上面不具有优越性。与此相对,繁殖恋在被接受的同时,伴着而来的性别不平等也被理所当然的接纳。 

  于是,我意识到一点,在这个彩虹旗飞扬的时刻,由于性别带来的不平等,也许比性向带来的不平等要大得多。它们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那么多细节里,我们都遭遇了性别歧视;而最可怕的是,它们往往是无形的。 

  性取向不是一眼就会被看见的,而性别却是的。 

  性取向可以在不深入交谈的情况下被掩饰,而性别不能。 

  所以,同性恋者在工作生活中受到的阻碍,有时候比女性要少得多。 

  公司不会因为你是同性恋者而拒绝聘用你,但他会因为你是女性而这么做。 

  高考不会因为你是同性恋者而提高分数线,但它会对女性这么做。 

  社会不会因为你是同性恋而要求安慰那些饥渴的男性,但会因为你是女性而这么做。 

  同性恋者可以同时拥有多位性伴侣而被认为是“酷”,而这么做的女性会受到一致的贬低。 

  作者可以塑造一个几乎完美的“玛丽苏”式的受几乎所有人追求同性恋男性形象,而塑造一个同样的女性会受到强烈的批评。 

  当你说:我是同性恋,我受到了歧视,人们会声讨歧视者。而如果你说:我受到了性别歧视,大部分人也许只会觉得你想多了。 

  “你想多了。”“他只是这么说说。”“这和你的性别根本没有关系。” 

  ——我想说,我没有想多,我确实受到了性别歧视。 

  我希望,至少,首先人们能够意识到性别歧视是切实存在的。 

  让隐形的歧视显形——只有知道了,才有可能改变 。 

  如果我们都不去思考,不去追求一个人只会被自身定义的平等的社会,那又怎么可能迎来真正的平等呢? 

  我知道,有时候我们都情愿选择比较容易的那条路:我们会觉得只要保证自己不受到直接伤害就好,于是可以利用男性的心理,成为一个普通的养尊处优的妇人——那很容易,而做一个发声者、反抗者很难。然而,不管这条路看起来有多难,有多么让人绝望——我都想保持那种情形,成为一个反抗者,一个发声者,而不是利用规则者。 

  这条路,很长——也许还有很多弯路要走,也许还会有很多人认为“这没必要吧”“你别想太多了”——但我要想那么多。 

  只有当足够的人愿意去多想,才能拖动一个沉寂的麻木的社会去思考,去进步。 

  直到目前为止,种族延续——社会权利——还是男性主导的。在我国,哪怕是人工授精也一定要有父亲的血缘证明。一位事业有成的单身女性是无法给自己从国际精子银行获得授精的孩子上户口的。这就意味着,女性要获得主导生育的权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之前看到有一种技术,可以让女性自体生育。我认为这种技术的存在对于女权运动是极其重要的。不能摆脱男性带来的繁殖压迫,女性就不能在客观意义上完全独立于男性而存在。 

  我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我是一个人权主义者,我是一个可悲的理想主义者。 

  我几乎偏执地追求个体的独立思想。 

  我认为,性别平等的观念是同性恋合法化的第一步——西方国家的女权运动经过了多少年才达到了如今的成就——让所有人为他们生来就拥有的身份和自我认知骄傲,无论那是因为取向还是性别这些标签,它们都不能决定你是谁——只有你的思考,你的思想可以决定你是谁。 ——这种觉悟,关乎于文明程度的发展。  

  文明就在于,我们对抗了生存本能,对抗兽性。发展文明,就意味着进一步着重对于个体的重视——我认为,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是,个体价值将完全由其思想决定。 

  当然,这是一个理想化的结论——让性别、出身、长相、身体条件都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价值,而这也是我希望能达到的理想。 

  但要达到这个境界,需要相当高的现实社会基础,需要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以保障种族的延续性。具体说来可能会有很多,比如体力劳动的价值进一步降低,脑力劳动成为主要的生产方式,每个个体都能拥有繁衍的能力和权力(无性繁殖的可行性?)等,应该说,那或许是个比乌托邦还遥远的幻想。 

  但至少,那是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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