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眼中的钟山是什么样的?

2023年09月15日 11:32:40 | 来源:南京钟山风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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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日看山不厌山,买山终待老山间。

  山花落尽山常在,山水空流山自闲。

  ——王安石《游钟山》

  这首《游钟山》是由北宋名相、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所作,终其一生,他都与南京和钟山结下不解之缘,曾多次题咏钟山。通过诗词,今人不仅可以欣赏王安石作为文学大家的风范,也能一窥王安石眼中,千百年前的钟山风貌。

  王安石,抚州临川(今江西抚州市)人,17岁时,全家因父亲王益调任江宁府通判(今江苏南京)来到江宁。北宋庆历二年(1042年),21岁的王安石以第四名考取进士,步入仕途。

  王安石像

  北宋嘉祐八年(1063年)八月,母亲吴老夫人去世,王安石解职返回江宁,把母亲安葬在钟山。北宋治平二年(1065年),王安石丁忧期满,朝廷复用他为工部郎中,但他并未应命赴职,而是继续在钟山脚下生活、读书。

  涧水无声绕竹流,竹西花草弄春柔。

  茅檐相对坐终日,一鸟不鸣山更幽。

  —王安石《钟山即事》

  宋神宗继位后,王安石得到重用,积极推进“新法”改革,后因改革受阻,两次罢相。

  第二次罢相后王安石重归江宁,在当时江宁府城东门与钟山的正中置地安家。因距两地均为七里,王安石为之取名“半山园”,这也是今天“半山园”地名的来历。

  南京半山园 王安石故居

  王荆公新筑草堂于半山,引八功德水作小港,其上垒石作桥。

  ——黄庭坚《菩萨蛮·半烟半雨溪桥畔》词序

  从黄庭坚的词序中,我们能够感受到,当时的半山园说是园,其实不过是几间房仅能遮风避雨,甚至连围墙也没有,更别提华丽壮观了。

  词序提到的八功德水,指的是钟山里的一股山泉,传说为一位高僧云游钟山时所发现,现位于灵谷寺东侧,为一泓以石栏围砌的方池,称八功德水龙池。

  退居半山园后,王安石写下广赋诗词,仅写钟山的诗就有约百首,钟山,是他非凡才学和政治抱负的养成之地,是他步入仕途的开端,也是他的避世之所,是他成年后始终向往、反复吟咏的精神家园。

  数间茅屋闲临水,窄衫短帽垂杨里。

  花是去年红,吹开一夜风。

  梢梢新月偃,午醉醒来晚。

  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王安石《菩萨蛮·数件茅屋闲临水》

  灯火已收正月半,山南山北花撩乱。闻说洊亭新水漫,骑款段,穿云入坞寻游伴。

  却拂僧床褰素幔,千岩万壑春风暖。一弄松声悲急管,吹梦断,西看窗日犹嫌短。

  ——王安石《渔家傲·灯火已收正月半》

  在上百首描绘钟山的首诗词作品中,《菩萨蛮》《渔家傲》两词脍炙人口,广为流传。人们能够从中感受文学家王安石素洁平易、含蓄深沉的文学世界,也能读出当时钟山的自然、地理、文化风貌。

  《渔家傲》中,“灯火已收正月半,山南山北花撩乱”,讲的正是元宵灯节结束后,山中的景色。当时收灯后,民间有出城探春的习俗,江南孟春不同于北方,元宵节后,便已芳章如苗春意满野。钟山一带,竹木葱茏,万花竞秀,景色更为诱人。“撩乱”二字写出山花争奇斗艳,撩惹行人。

  美景良辰引逗起王安石览赏春色的兴致,于是笔锋一转,由“闻说”领起以下三句,写洊亭之游,洊亭在钟山西麓,溪水青青,花木如绣,是词人喜爱游赏的风景胜地。王安石《马死》诗李壁注引《建康续志》云:“逐公之驴,往来法云、定林,过八功德水,逍遥洊亭之上。”

  定林寺左右,峰峦复沓,后环屏风,前障桂岭,其间云雾缭绕,跨驴绕行山径,时要通过云层,故曰“穿云”。山间谷壑毗连,四周峦嶂如屏,形成不少花木丛生的天然坞堡,如定林寺附近有道士坞,游亭附近有桃花坞等。词人行经此种地带,不免停辔徜徉,访胜探曲。故曰“入坞”。才行高冈,又入低谷,故曰“穿云入坞”。

  词作的文字,还透露着王安石身虽悠闲而内心并不平静的精神状态。回到江宁府之后,王安石常去钟山定林寺读书著说,定林寺内有间专供他使用的书房,名为“昭文斋”,他在这件书房里编写《字说》,其中贯串着王安石的政治思想和抱负。身在山林却依然心系天下的王安石,还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思想影响当世,服务国家。

  为纪念王安石,20世纪80年代,中山陵园管理局在原定林庵旧址附近新建一座定林山庄。定林山庄面积不大,但布局精巧,玲珑雅致,古朴典雅。院内墙壁上嵌刻王安石有关钟山的诗作 70 余首,由当代书法家书写,或草或篆,风格各异。院落北首是“昭文斋”,斋内正中高悬王安石纸本画像,内设仿宋代木制座椅、茶几,游人至此,仿佛进入王安石当年书斋之中,思古之情,油然而生。

  虽然当年王安石读书著说的定林寺已然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半山园改作寺院后,又在战火中数度毁建。但文字的力量穿透近千年的时光留存至今,吟咏诗词文赋,漫步钟山之间,脚下也许就是当年王安石所走过的路,眼前也许就是王安石当年见过的景。

  感受山风拂面,饱览山花入眼,与文学大家一起,感受大美钟山的独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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