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结局如何,青春的轰鸣声会永远响彻,一起相伴的旅程也终有归途。
——刘升
2022年春节档电影《四海》接棒《飞驰人生》,作为韩寒电影的第四部曲,影片从爱情、亲情、友情三条情感脉络展开叙事,构建四海孤独的内核。
作为跨界导演,韩寒的影片一直以来都具有话题性,从《后会无期》《乘风破浪》《飞驰人生》到《四海》,韩寒的电影在文艺片的外衣下,裹挟着荒诞现实主义。影片的男主角总是在低谷里突破荒诞的人生,在穷途末路时触底反弹,向观众传递的是即使身在泥潭心中也要有诗和远方的人生信念。
《四海》延续韩式电影风格,聚焦摩托和青春,浪漫和孤独。故事的开始发生在北回归线横穿的南澳小岛,无论是音乐还是风景都轻轻撩拨着观众的记忆,难免会使人忆起《后会无期》中的东极岛。
南澳岛的视听构图延续了韩式电影的高级感,落日山海,晚风微凉,轻抚着少男少女的心,又是一年仲夏夜,阿耀(刘昊然 饰)和欢颂(刘浩存 饰)的爱情随着音乐的流动缓缓推进。
南澳小岛上抛锚的客轮,仿佛有神奇的魔法,引得少年徘徊于此,在机车的轰鸣声中诉说着难以开口的爱意。
没有播放成的告白歌曲 “爱你一世到来生” 仿佛预示着两人爱情的终局。爱和喜欢有什么区别,古今中外多少痴男怨女的难题,韩寒在《四海》中对爱情的刻画,借用了欧·亨利笔下《麦琪的礼物》来致敬柏拉图式爱情的浪漫与克制。
从南澳小岛到广州的高楼林立,两个人心之间的距离也慢慢拉近,欢颂好像一盏温暖的灯,点亮了阿耀的整个世界。
然而朦胧的感情还未绽放便要凋零,现实主义风格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刺痛观众的心灵,小镇青年面对着大都市的格格不入,城市里钢筋铸成的围墙,陌生的大街小巷,让爱情也从朝朝暮暮的相伴,变成天各一方的惦念。
这个世界很小,就像六度分割理论里,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之间最多只隔着六个人;这个世界也很大,犹如汪洋大海、浩渺星空,每个人都是里面的一滴水、一颗星,转瞬即逝。
他们爱情的结局与观众内心所向往的男女主人公 “各自努力,山顶相遇” 的愿景背道而驰。也许就像影片中那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么电影中观众的意难平,就交给现实的我们来实现吧。
除了爱情的元素,赛车、兄弟和梦想一直以来都是韩寒电影里的重量级嘉宾。
影片中阿耀从“没有很多朋友,没有很多故事 ”到不断遇到新朋友,欢歌(尹正 饰)自带黑色幽默给阿耀孤独的人生旅途带来短暂的欢乐。
本想看着“ 不败传说 ”车队一起仗剑天涯,但欢歌突如其来的死亡,让观众猝不及防,无论是现实生活还是光影世界里,生命的戛然而止都让人唏嘘。 “金麟本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的壮志也只能化成 “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歌。
导演韩寒想向观众传递的大抵是人生旅途皆过客,但无论结局如何,青春的轰鸣声会永远响彻,一起相伴的旅程也终有归途。
此外,父子情在《四海》中可谓是重笔浅描,阿耀的爸爸吴仁腾(沈腾 饰) 缺席孩子的成长,但是又想给孩子力所能及的温暖。
父子关系的冲突与和解在韩式电影中加入喜剧元素呈现,父子关系从侧面让主人公阿耀的人物形象更饱满。沈腾在《飞驰人生》中对搞笑父亲形象的出色诠释让观众对《四海》有着同样的期待,但《四海》中对父亲角色贯彻执行了“短暂出现、缺席到底”的原则,让观众意犹未尽。
此外,不同于大众习惯先苦后甜的观影模式,《四海》将人生给观众以先甜后苦的方式品尝,难免会让观众产生落寞、惆怅之感。但借用导演韩寒的话,“摩托有离合,人生多悲欢。” 剧中孤独是人生的常态,但希望故事外的我们,四海之内,终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