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幽灵在四处游荡,全世界都为它着迷。它迟早会成为她。遇见她,人的命运将会改变,人类的命运也将会改变。
从下棋胜了李世石,到写诗、当记者、做翻译,再到成为好司机,以及情场“老司机”,AI不断制造着惊奇、神奇与分歧。9月初,美国加州的Abyss Creations公司推出性爱女机器人Harmony。这“女子”具备12种人格特质,包括天真、善良、性感、温柔、羞涩等,还可以模拟真实的体温,更厉害的是能够深度学习而发展出类人情感。有科学家认为,到2050年,人类与机器人之间的性爱将超过人与人之间的性爱。它将成为真正的她。
作为人的创造物,AI正在不知不觉中改造着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改造着自己,以及它与人之间的关系。它正在成为她,我也已不再是我。无论是作为个体的人,还是作为“类”的人,都在迅速改变。
有一部年轻人搞的音乐剧,名叫《我已不再是我》,也在说改变。普通的故事,轻松的表达,却用独特的视角,推出对人的本质的诠释。剧作者试图揭示,在市场经济、市民社会条件下,人们喜忧参半的生存现状、纠缠不清的生存困惑与摸爬滚打中的人生改变。剧中的“食色男女”,从不相干的陌生人到产生某种关系,再到相互关系的发展变化,每个角色都因之改变了自己的生活状态。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关系变了,人也就变了。如今的生产力,那是跟坐上了高铁似的,飞奔向前,带动了生产关系、社会关系的深刻调整,人必然或主动或被动地改变,成为自己希望或不希望的某个人,由此带来了亦喜亦悲的生命体验。
市场经济、商品交换、契约关系,在这样的社会实践中,交换关系成了人与人关系的常态,人变成“机器”与“商品”。
早在1843年,马克思就在《论犹太人问题》中揭示了市民社会条件下人的特点:“在市民社会中,人是尘世存在物。”什么意思?在市民社会,人在“个体”和“类”两个方面都丧失了自我存在的真实性。在个体一端,人沦为赤裸裸的肉体存在物;而人“类”的一端,人却沦落为抽象普遍性的符号。但是,人们并不甘心。于是,有人哀叹物欲横流,有人感叹娱乐至死,有人向往“诗与远方”。总之是不满于现状不安于现状。那些理想主义者,有的悲悯于大众的无知,有的愤怒着社会的堕落。他们并不清楚,自己不过是另一类无知而已。因为他们不明白,没有那些在滚滚红尘中奋斗的人们,他们的理想与情怀既不美也不会落地。实际上,理想是超越现实的浪漫主义者构建的,而通往理想的路却是世俗的现在主义者建设起来的。
离开人的生存境遇而空谈道德情怀,是相当不靠谱的。人不是“现成的”,而是“生成的”。人“生成”什么样子是与“土壤”密切相关的。这个“土壤”就是人的生存环境。生存环境变化的第一推动力是生产力。
处于生产力发展不同阶段的人,具有不同的特点。农业革命造就了农民,工业革命造就了市民。以信息化智能化为主要特征的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革命,会把人变成什么样子呢?人工智能、物联网、虚拟技术、生物工程等等,这些家伙与以往只会替人出力的机器可有本质区别。它们是人类一直不停地追求改变积累到一定阶段而产生的质变跃升,它们是对人与自然世界、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世界、人与自己的内心世界的一次颠覆与重构。社会关系在颠覆与重构,也即是人的颠覆与重构。
缘于新的科技革命,我们将不用再为衣食住行而辛苦劳作,也许不用再为权力、荣誉与美色而费尽心机。或许在某一天,千百年来人们渴望的真善美会如鲜花一般盛放,世上再也没有当下流行的各种“婊”,但是,鲜花盛开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我们天天生活在鲜花从中,我们会不会喜欢上黄土与沙漠呢?假如没有了真善美与假丑恶的矛盾冲突,我们还能分辨真善美吗?我们是不是需要新的真善美呢?
未来,是向一切可能性开放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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