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比真人更体贴、更懂你。”近年来，随着大模型技术快速发展，国内外科技公司陆续推出AI伴侣产品和服务，比如星野、筑梦岛、Character.AI等。这些产品通过文字、语言、图像等交互模式，提供鲜活的AI对话体验。当AI从抽象冰冷的工具变成“情投意合的恋人”，我们又该如何看待这场“人机之恋”呢？

AI伴侣的出现，是社会需求的产物。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联合问卷网对2004名单身青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社交圈固定，宅、不喜社交，不善表达是妨碍年轻人恋爱的三大原因。由于情感教育的相对缺失，年轻人往往面临“上学期间父母禁止恋爱，毕业之后父母催促结婚”的尴尬局面。在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的一项调查中发现，年轻人仍然表现出婚育意愿，但与过去不同的是，他们更多地会考虑婚育给个体带来的情绪价值和精神价值。

孤独感是现代社会很多人群共有的问题。AI伴侣好看的造型、动人的音色、恰到好处的关心和问候，满足了人们对另一半的美好想象，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用户情感上的空缺。尽管AI背后有海量数据作为依托，呈现出的“对话”可能充满了预设的套路，但对于在现实社会缺少情感支撑的年轻人而言，这种套路有时候就如同“缘分”一般妙不可言。因此，将AI视为伴侣，也是当下年轻人寻求个体情感表达与亲密关系建立的一种方式。

不过，“AI恋人”看似完美，其实反映的是更有趣的自己。AI的本质是数据和算法，它通过不断的学习和训练来模拟人类的思维和行为。因此，想要一个“完美无缺”的恋人，就需要按照一定的指令对AI伴侣进行“调教”。比如前段时间，博主“午夜狂暴哈士奇狗”与ChatGPT的“恋爱”故事走红，博主通过聊天将赛博男友“DAN”从陌生人训练成灵魂伴侣。而博主本人也曾表示与大模型的对话就像在照镜子，模型所生成的回复都来源于用户当下输入的文本指令。所以，与其说和AI恋爱，不如说是在与自己对话，而那些让自己心动的瞬间，其实都是被一个理想中的自己治愈着。

当然，“人机之恋”涉及的情感、隐私问题不可忽视。社会学家李银河说：“AI无法复制真人恋爱的不确定性，其所谓的恋爱不过是对人类情感的模仿。”AI伴侣无法提供真实的帮助，本质上还是一种虚拟的爱情，不能完全模仿复杂的人类情感。并且，由于一些产品的技术尚不完善，AI伴侣可能会出现“错乱”“失控”，甚至会导致一场“赛博失恋”。比如，有用户表示“有时AI会突然性情大变，早上还好好的，晚上就变成另外一个人”“AI总是答非所问”“AI记不住我说的东西”。虽然可以重新“交往”，但总感觉找不回原来的感觉了。此外，AI伴侣还潜藏着隐私泄露的风险。据媒体报道，人机交互过程中产生的数据较为复杂，可能包括用户个人喜好、软件使用习惯、地理位置等，如果传输、存储、使用环节保护不当，可能会出现信息窃取、滥用等风险，对个人权益造成损害。

科技改变生活，若它能暂时性地解决特殊人群的情感需求和精神慰藉，也许是个不错的尝试。不过，“人机之恋”终究不是最终归宿，在同AI热恋时，也请别忽视了现实中真实的陪伴和爱。（周欣潼 重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