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8日，中国东方航空使用中国商飞全球首架交付的C919大型客机，执行MU9191航班。这标志着中国民航商业运营国产大飞机正式“起步”。一架大飞机有上百万个零部件。如果说，航空发动机是飞机的“心脏”，发动机中的高温涡轮叶片就是这颗“心脏”的“主动脉”，而它的核心制造技术一直都被国外垄断。在无锡透平叶片有限公司，有一支由公司技术副总监兼工艺研究所所长崔慧然带领的团队，通过持续技术攻关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无锡透平叶片有限公司技术副总监、工艺研究所所长崔慧然：“每一个高温涡轮叶片要攻克很多的技术难点，都走了九九八十一难。我们是有责任有担当去攻克大国重器核心部件的卡脖子技术。我和我的团队美好蓝图，是配装‘中国心’的国产大飞机翱翔在祖国的蓝天。”

一架大飞机有上百万个零部件。众所周知，航空发动机是飞机的“心脏”。而支撑心脏跳动的，是它的“主动脉”——高温涡轮叶片。它涉及精密铸造、热障涂层、气膜孔加工等多项复杂工艺，是发动机中制造难度和制造成本最高的，也被誉为高端装备制造业“皇冠上的明珠”。

崔慧然：“温度叶片要突破‘三高’。第一个是温度高，超过1700℃的高温，温度已经大于金属的熔点；第二个是它要承受几十个大气压的压力；第三个是高转速，转速都达到上万转，一个小小的叶片相当于挂了一辆汽车，有极大的一个离心力。其核心制造技术一直被国外垄断，急需进行制造工艺的自主化研制和生产。”

2010年，崔慧然从上海交通大学材料学专业博士毕业后，来到无锡透平叶片有限公司。这是我国第五个五年计划期间建设的第一家专业叶片厂，一直致力于传统能源电站领域的汽轮机叶片的研发与生产。2012年，随着传统能源装备市场逐渐饱和，无锡透平叶片决定向“两机”，也就是航空发动机和燃气轮机领域的高端制造转型。接过转型“大旗”的，正是看似文弱实则坚定的崔慧然。

崔慧然：“‘两机’是上天入地下海的。大国重器的关键部件代表了一个国家科技工业和国防实力的制高点，高温叶片是发动机性能提升的关键。业内经常说，我们‘两机’的高温叶片相当于是冰做的勺子，在具体的恶劣工况的运行下，用冰做的勺子去搅拌一锅热汤。要把汤搅匀，同时这个勺子还不能融化。”

听上去似乎无法实现的任务，摆在了崔慧然和团队面前。

崔慧然说：“难啃的骨头我为什么敢接，或者是为什么敢去挑战？因为我对我的团队‘90后特种部队’特别自信。办法总比问题多，干就完了！我们后面通过四处走访交流，争取到了一次叶片的试制机会。”

既然技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那就只能迎难而上，自主研发！

崔慧然：“高温叶片制造，首先，材料的本身国内也都采用单晶材料。目前来说，它耐热到1100℃。最高不超过1200℃，它的材料性能就急剧恶化了。以航空发动机为例，现在需要它的进口温度是1700℃，其他的500℃怎么来解决？”

这背后需要解决两项核心技术！

崔慧然：“第一个是冷却的技术。首先设计方面要把叶片做成空心的。同时。通过空气动力学设计不同的气膜孔使它的冷却效果达到300℃左右。加上刚才说的1200℃，就是1500℃了。剩下的200℃就是我们涉及到的第三项核心技术——涂层，给它的内腔或者是外表面再穿一层衣服，可以提高它的耐热温度200℃左右。”

攻克核心技术的每一步都是闯关。

崔慧然：“打孔和涂层都难，我们没有不难的。高涡导叶有时候是多联的，比方说三联、两联，1000多个孔。但是联和联之间，有些孔是干涉的，直接去打孔打不到。我们对一些多位向复杂角度的、有干涉的气膜孔如何制造，当时就成为了一个难题。前面要定好或打好气膜孔，后面要进行涂层，并且叶片本身是复杂曲面的，如何来确保厚度和不同部位的均匀性以及疲劳性能的检测。比如说热振试验，在1100℃左右的高温下要经过三十次，甚至是上百次的冷热循环实验，来确保涂层不会脱落。”

设计和制造要完美融合，才能让叶片达到极致的、苛刻的性能要求。

崔慧然：“孔有一个范围，比方说0.5毫米到0.7毫米。一般情况下到底是打0.6毫米，还是0.65毫米？后面涂层肯定会堵一部分的孔，堵孔堵到什么程度？首先是两个工序之间的匹配，以及要达到它的热振性能。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

从零开始的探索之路道阻且长，一次次试错、一次次调整、一次次从头再来……崔慧然带领团队一路披荆斩棘，从未退缩。

崔慧然：“如果有一天我们自己制造的叶片装在了国产大飞机上面，那是多么自豪和骄傲。这也是一直激励着我们团队勇往直前的动力。”

最终，团队打破关键技术瓶颈，在航空发动机部件制造关键技术上实现了“从0到1”的突破，产品开发周期还缩短了60%以上。

崔慧然：“2017年，我们通过某型涡轮叶片的试制，通过了首件鉴定，也标志着我们初步具备‘两机’高温叶片的制造能力。”

2020年底，在某型发动机首台高温叶片研制期间，崔慧然带领团队通宵达旦、夜以继日，打了一场七天七夜的不眠之战，最终在凌晨四点通过了验收。

崔慧然：“不同的叶片工况不一样，它的涂层 、孔，以及焊接、工艺都是不一样的。每一个新品都是。”

在摸索前行的道路上，崔慧然还主导完成了高端制造新业务规划及车间建设，建成了国内领先、工序齐全的高端制造加工生产线。

崔慧然说：“首先，要有以一辈子做成一件事的执着，同时也要有科技工作者的坚守。在科研和生产一线带领团队攻坚克难，突破大国重器的核心部件的卡脖子技术，为无锡、江苏和国家的新质生产力和高质量发展作出贡献。”

（江苏广电总台·融媒体新闻中心记者/王芳 王从 编辑/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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