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燃

（作者周燃，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青年评论员；本文系荔枝新闻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一旦上过班，你的气质就变了。”

最近，“班味”成为了年轻人们广泛讨论的话题，以此对自己上班后的精神状态、外形气质进行自嘲。如果你每天素面朝天、精神涣散，或者一张嘴就是职场话术，甚至与任何人相处都像是在对待同事、领导，那你大概会被确诊为“班味很重”。

当一身运动装、打球时头发能飘起来的“追风少年”剪了寸头，穿上长裤和衬衣；当朋友圈中充满了花儿与美景的“精致少女”突然设置了“三天可见”，只会偶尔转发几条工作推送；当“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的“文艺青年”在早上七点半拎着油条与豆浆，在地铁的人缝中寻找立足之地……如果你对这一切并不陌生，那看来你的生活中，也正弥漫着“班味”。

从“打工人”到“躺平”再到“累丑”，这届年轻人是十分擅长自嘲的一届，“班味”又让这份自嘲更进了一步。一方面，“班味”所指代的内容更聚焦，也更具体，似乎每一位初入职场，或者刚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都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另一方面，“班味”透过表象，直接闯入了年轻人的精神世界，让我们看到年轻的打工人们面对人生新阶段时，努力适应又有些狼狈、积极向前又怀念往昔的复杂心境。

是啊，从象牙塔到职场，明明只隔了一个暑假，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生阶段，也注定要接受新的社会角色、行为规范、评价体系。被抛入职场的年轻人们，要学着直面谋生的压力、对抗原子化的孤独、适应严格的规则制约，不适感大概在所难免。此外，在上班之前，“同龄人社交”是年轻人们的主要社交方式，而在职场中，他们往往要跟比自己大十几甚至几十岁的同事、领导相处，这种“跨年龄社交”对行为方式的转变，也构成了“班味”的重要基调。

当然，也有年轻人表示，在“班味”中，自己也能常常体会到一些成就感。比如拿着文件快步穿梭于写字楼的不同楼层时，会想象自己是电视剧中的职场精英；值完夜班回家的路上，看着有些空旷的街道，会不自觉地哼唱起“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习惯了与前辈们谈笑风生之后，会感觉自己也成为了小时候羡慕的“大人”模样。看呐，香水的味道通常被分为前调、中调、后调，而“班味”除了矛盾与不适，或许也可以成为一抹醇厚的香氛。

其实，有些“班味”并不是被迫的，而是自发与自觉的，因为年轻人们知道，生活留给自己的试错空间已经越来越小。从此之后，翅膀的每一次煽动，都可能引发长远的蝴蝶效应。在这样的背景下，“班味”中蕴藏的那些谦虚谨慎、严谨靠谱的要素，注脚的恰恰是心智的成长、情感的蜕变。如此看来，“班味”就像是一个跷跷板，一端是疲惫与倦怠，另一端是成熟与老练，在两端的起起伏伏间，年轻的职场人们羽翼越来越丰满，肌肉越来越强健。

不管怎么说，当年一边听着《不想长大》，一边想着快快长大的小朋友们，真的长大了。而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充满“班味”的生活喷洒香水。于是我们看到，有人用贴纸和玩偶把工位装点得精致又可爱，有人用两个微信把工作与生活区分开，也有人把周末作为生活的“自留地”，在与老朋友们举杯言欢时依然可以高喊“生活大于一切”……

或许一代代人都是这么长大的吧。就像歌里面唱的，“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却提醒我，勇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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