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读书会·人文地图|玄武湖(十二)

2023年03月28日 15:27:29 | 来源:江苏广电荔枝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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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昔繁华游乐苑,

  穿池肄武陈舳舻。

  熙宁泄水号济困,

  实与青苗意不殊。

  这首诗是乾隆皇帝在玄武湖上感叹王安石泄湖为田所作。公元1074年,北宋宰相王安石因变法遭到挫败,被宋神宗罢去相位,贬为江宁知府。

  金陵地势外高中低。六朝时,玄武湖纳钟山西麓之水,北由金川河引长江之水,南经珍珠河与秦淮相接,贯通南北水系,实为城中一个巨大的蓄水池。然而唐代以来,玄武湖日渐淤浅。北宋天禧元年(1017),昇州知府丁谓曾上书奏请疏浚。自丁谓去任直到王安石任职江宁的六十余年间,玄武湖又出现严重的淤积情况。

  王安石来到南京后,仍秉持锐意进取的治理精神。面对后湖淤塞的问题,他在翌年便向宋神宗上《湖田疏》,奏请泄湖为田的方案。他提出:“金陵山广地窄,人烟繁茂,为富者田连阡陌,为贫者无置锥之地。其北关外有湖二百余顷,古迹号为玄武之名……臣欲于内权开十字河源,泄去余水……水退之后,济贫民,假以官牛官种。贫民得以春耕夏种,谷登之日,……所司无以侵渔聚敛,只随其田土色高低,岁收水面钱,以供公使库之用,勿令豪强大作侵占……则公私两便矣。”

  不难看出,王安石此举的根本目的在于赈济贫民,针对严重的土地兼并,这样做可使贫者有“置锥之地”;而后湖作为前朝皇家园林,于国于民却无任何利处,正可改湖为田,用以改善国计民生。在他的倡导下,玄武湖由此消失了二百多年,直到元代重新开浚后湖河道,玄武湖才基本恢复。

玄武湖“湖田轩”浮雕

  后人对于泄湖为田大多持批评态度,如南宋尚书马光祖曾言:“田出麦谷所利小,湖关形胜所利大。”民国夏仁虎认为:“荆公此举,……以绥怀贫乏、遏抑豪强为言,不可谓非善政,然而从来议者恒不满焉,岂不以其窥近利而失远图欤!”“历来治兹湖者,……安石实为言利之俑。……以民生播种为儿戏,尤识者所目笑。”

  以今天的眼光来看,王安石的泄湖为田,从长远角度上确实极大破坏了生态平衡(玄武湖在恢复后面积不到原来的1/3),不仅无法看到“后湖烟柳”的美景,实际也有碍于金陵的旱涝防护,的确是“窥近利而失远图”。另一方面,王安石此举绝非为一己私利,而是本着为国为民的思想,从老百姓的实际利益出发力求社会秩序的稳定。因此,“以民生为儿戏”、“言利之俑”的说法也是不公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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