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标的:
案件执行标的金额1,112,311,877.27元及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悬赏条件:
举报人提供可供执行财产线索并经查证属实的(不含本院已掌握线索),按照执行到位金额的10%予以奖励。
3月23日,“北京二中院金色天平”微信公众号发布一则悬赏公告,因为举报者最高可得到1.1亿元的高额奖励,不少网友评论“发财的机会到了”。
罕见的天价赏金,如何能拿到?被公开悬赏的朱吉满、白莉惠,又是什么来头?
悬赏公告部分截图。
亿元赏金,真能拿到?
最高1.1亿元的赏金无疑是这则公告中的最大亮点。这笔钱是从哪来的?首先要清楚法律中对悬赏的定义。
北京德翔律师事务所主任安翔律师对记者介绍,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执行中财产调查若干问题的规定(2020修正)》,在执行程序当中,申请执行人自愿向法院提交申请书,即向法院提出申请。申请的内容是:如果任何人提供了法院尚未掌握的可供执行的财产线索,申请人自愿拿出部分金额来奖励提供信息的人,这个就是执行悬赏。
“如果法院准许了申请,就会发出这样一则悬赏公告,其中对于悬赏的条件、内容、金额、方式等都会有明确界定。”安翔表示,这则公告中按照10%来计算悬赏奖金,即如果有人提供一条线索,最终产生了执行的效果便会得到奖励。
但并不是只要提供线索就能获得一亿元,赏金数额的多少,要看提供的线索中最终达成了多少的执行到位金额。
“比如,有人提供了被执行人100万元财产的相关线索,之后法院依据线索去查确实成功执行,那么申请人便会从100万元当中拿出10%,即10万元奖励提供线索的人。”安翔表示。
从眼科医生到“黑龙江首富”
公开资料显示,公告中的被执行人之一朱吉满是陕西西安人,出生于1964年。从医科大学毕业后,他进入西安一家医院任眼科医师,也在这段工作经历中结识了妻子白莉惠,也就是公告中的另一名被执行人。
但朱吉满并不满足于医院稳定的工作。1992年,朱吉满丢掉“铁饭碗”下海经商,从事的是跟老本行颇有关联的药品代理销售工作。从底层销售做到高级经理,朱吉满也从西北来到东北,逐渐摸清了东北医药企业的情况,并决心自立门户。
2000年,朱吉满以168万元的价格买下了濒临倒闭的黑龙江康复研究所附属药厂,并改制为誉衡药业。凭借凌厉的商业手段,这家亏损多年的小药厂在朱吉满手里重获新机,于2010年在深交所成功上市,市值最高时一度超过320亿元。
朱吉满。 截图自誉衡药业官网。
上市后的誉衡药业更不甘心只是默默地“制药”。研发投资“战线”长、收益慢,销售出身的朱吉满走上了重营销、轻研发的道路,开始频繁并购和连续狙击上市公司控制权。
有媒体统计,誉衡制药先后收购了哈尔滨蒲公英药业、澳诺制药、上海华拓等40多家医药企业,做事激进的“东北药王”也被贴上了医药行业“野蛮人”的标签。
“一旦发现合适品种,就采取直接购买、合作研发、并购等方式把这个品种收过来。未来三年,我们将有3个一类新药上市。现在的誉衡药业就是一个药品整合商,新药资源只会越来越少,先拿到手再说。”朱吉满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曾如此表示。
这无疑为朱吉满带来了巨大的财富。2010年,朱吉满、白莉惠夫妇以50亿元的身家首登胡润百富榜,并在2015年达到个人财富的巅峰130亿元。2017年,夫妇二人最后一次以105亿元的财富登上2017年榜单349位,依然是当年雄踞一方的“黑龙江首富”。
但到了2018年,朱吉满与白莉惠自胡润百富榜上消失了。
“东北药王”的“一地鸡毛”
无序扩张的隐雷早已埋下。在资本市场疯狂“买买买”往往伴随大量债务,这最终成为压垮朱吉满的大山。
以2017年入主信邦制药为例,誉衡集团通过高额质押股权、借贷,以30亿元收购信邦制药,并在一年后的股价大跌中经历爆仓。这起被称为“蛇吞象”的收购成为公司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收购,也最终成为集团债务危机的引线。
2019年年报披露后,誉衡药业的危机公之于众:当年归母净利润为-26.62亿元,几乎亏掉了2010年上市以来的所有盈利,此后业绩持续不振。2020年7月,信邦制药和誉衡药业相继发布公告,他们共同控股股东誉衡集团面临破产重整。
2022年9月,朱吉满、白莉惠双双辞去誉衡药业董事职务。最终在2022年11月,哈尔滨中院终止誉衡集团的重整程序,并宣告誉衡集团破产。今年2月,誉衡药业最新公告显示,誉衡集团所持股票均已拍卖成交,其公司将处于无控股股东、无实控人状态。
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显示,朱吉满名下的执行信息多达40条,金额自数百万元至十几亿不等。多家法院均向朱吉满开出“限消令”,朱吉满也多次成为失信被执行人,即“老赖”。
“2000年3月,新世纪的第一个春天,在松花江畔,当我和我的伙伴们铲起第一铲泥土,为誉衡药业奠基时,随着泥土的落下,我们意识到我们已经向公众做出了一个不可撤回的承诺,那就是谨守责任和荣誉的信念,为公众的健康服务,无惧艰辛,都当奋力前行。”
誉衡药业官网的创始人致辞页面,还保留着朱吉满的照片和曾说的话。但在致辞的落款和管理团队的名单中,都不再有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