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读书会·人文地图|玄武湖(十一)

2023年01月13日 10:58:30 | 来源:江苏广电荔枝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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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

  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

  亡国生春草,离宫没古丘。

  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州。

  公元589年,隋朝的51万大军摧枯拉朽般的攻入建康,六朝繁华随着陈后主的屈辱而灰飞烟灭。隋文帝荡平了六朝都城遗迹,当大唐盛世释放出灼灼光辉时,金陵正处于暗淡之中。但就在唐帝国最为鼎盛的时节,诗人李白多次游历金陵,并在玄武湖留下了印迹。

  唐开元十三年(725),李白第一次来到金陵,畅游于玄武湖畔。时值阳春三月,和煦的阳光下,湖边的垂柳迎风舞摆,柳絮纷纷飘落,映衬着微澜的湖面。李白一边走在波浪不断拍打的堤岸,一边浮想联翩:三百年的六朝史,不愧人杰地灵所在,然而虽有虎踞龙盘之险,却无人事之修,最终都化作了烟云,纵情奢华享乐终致主辱国亡。李白这次在金陵呆了一年的光景,直到第二年春前往扬州。临行时,朋友们为李白置酒践行,席间他写下了《金陵酒肆留别》:“风作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译文:春风吹起柳絮使得酒店满屋飘香,侍女奉上美酒进劝大家品尝。金陵城的年轻朋友们都前来相送,使我欲走还留,彼此畅饮一番。请你问一问东流的江水,我们的离别情义与它孰短孰长?)

  天宝六年(747),李白再次游历金陵,与二十多年前的友人相伴不同,这次他独自夜游后湖,因而添了一层多愁善感。曾经的金陵城地势雄伟,城下江水蜿蜒浩荡。城中富豪高楼林立,一片繁华景象。如今这里早已是遍地野草,昔日宫阙都湮没在荒坟之中。只有皎洁的明月,一直静静地注视着玄武湖中的波涛和洲岛。六朝遗踪难觅,诗人在月光下凝思,由此想到自己难以实现的政治抱负,不由得感到苦闷和惆怅,本文开篇的《金陵三首(之二)》油然而生。2010年,玄武湖西侧新模范马路隧道口附近修建了“后湖印月”景点,再现了当年李白夜游后湖的历史场景。

玄武湖畔的李白雕像

  《春日陪杨江宁及诸官宴北湖感古作》是天宝十三年(754)李白与玄武湖的又一次邂逅。“杨江宁”即时任江宁县令的杨利物,他和在场的同僚们都是李白的旧时好友,故李白在诗中写道:“英僚满四座,粲若琼林敷”。一众人乘船漫游后湖中,当行至覆舟山(今南京小九华山)下,这里是六朝著名的游乐苑故址,李白联想到南朝元嘉十一年(434),宋文帝在此大宴群臣时,颜延之曾上《北上篇》,文辞华丽隽秀,流传于后世。“昔闻颜光禄,攀龙宴京湖”、“延年献佳作,邈与诗人俱”。转眼三百年过去了,“古之帝宫苑,今乃人樵苏”,当年湖畔的华美宫苑如今只是寻常人家打柴割草之所。因此,李白举杯感叹,人生当趁良辰美景而尽欢,以免后人谈起也像今天这般感时伤怀,正所谓:“感此劝一觞,愿君覆瓢壶。荣盛当作乐,无令后人吁”。

  美丽的玄武湖成就了大诗人李白许多优美的诗篇,也正是通过这些抚今追昔的佳作,我们得以了解当时玄武湖的面貌,以及那段令人回味无穷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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