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里川

　　（作者伍里川，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资深评论员；本文系荔枝新闻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近日，湖北武汉，女子投资百万种南瓜被附近老人组团偷窃，并遭到威胁和道德绑架，引发强烈关注。8月22日，当事女子再发视频称，在与村委协商期间，又有老人将地里南瓜砍烂。记者从当地派出所获悉，目前事件正在依法处理中。

　　一些老人偷瓜被发现就各种撒泼，迹近于抢夺。事件曝光，居然砍瓜泄愤。有人说“坏人变老了”，其实不然。笔者有长期农村生产生活经验，家中遭遇过被偷菜，深知偷瓜偷菜等行为，是一些人随身携带的“恶”，和年龄、时间均无关系。

　　投资者面对恶行无计可施，各种文明维权的途径走下来，似乎也没什么效果。各路网友脑筋开动，似乎也没好办法。有律师指出，虽然七十周岁以上的老人偷盗可免拘留处罚，但仍可进行罚款。亦有律师认为，年龄不是免罚的理由。问题是，让女子对那么多偷瓜贼提起诉讼，光是搜集证据便是莫大难题，最终恐怕费时费力效果也不彰。更悲哀的是，女子抓到偷瓜贼并报警后，警察到了现场也只是教育了之。“后果很不严重”，令这些老人更加肆无忌惮。由此，我们似乎陷入了偷瓜贼难治的集体困惑中。

　　那个悲伤落泪的女种植户，担心事件对家乡造成负面影响，担心曾帮她看护瓜田的村干部被网友责难，删除了视频。个体维权已属不易，还要苦苦维持文明人的体面，着实令人唏嘘。过去的乡村，对付这种事，被偷的主家“骂大街”“发咒语”，甚至故意让窃贼声名狼藉，颇为有效。在法治社会，这类有违法律精神的事自然做不得。此事件中的种植户避免不名誉的言行，而只能将求助的纸团掷向公共舆论空间。这既是无可奈何的表现，也是需要引起我们高度关切的地方。我们不能让一个对乡土社会抱有深爱的投资客，孤独地抵挡，孤独地退却。

　　问题的关键在于，地方在此事件中尽到责任没有？现在看来，在事件发酵多日之后，地方开始有所行动了。例如，当地表示已派人去地里监督。这种“人盯人”防守战术虽然成本高了些，短期内可能会有些效果。根据我的经验，一些人对种植户可能不屑一顾，对政府人员却不太敢放肆。“官方在现场”是有震慑力的。

　　此时最需要的，是地方政府能够发声、站出来，做投资客的坚实靠山。种植户可以通过司法救济等方式挽回博弈劣势，而地方政府主动承担责任、为民做主，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窃贼组团偷窃，不仅是对他人合法财产的公然掠夺，也是对一个地方营商环境的涂黑。漠视和放任这种丑恶现象，地方的声名及更多无形资产也会遭反噬。这种情形，怕是也会让一些投资客望而却步。

　　此事多日不休，甚至愈演愈烈，是在倒逼地方政府高度重视，在“人盯人”、鼓励个体勇敢维权的基础上，从法治、道德等多层面与种植户、村委共同商议“退贼”、安民之策。政府部门有责任“顺藤摸瓜”、调查取证，为维权者提供必要的帮助，减少种植户损失。

　　令人忧愤的是，此类事并非个案。不久前，“城里老人组团进村偷菜只要白菜心，拿不走的直接踩烂”一事也闹得沸沸扬扬。对于“老年偷窃军团”，两手一摊说声“爱莫能助”容易，但须知，处置此类事件最终考验的是一个地方的社会治理水准。这个考题并不容易解，但地方政府有责任有义务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