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俐:演员应该沉淀下来,别走得那么急

2021年09月28日 14:04:22 | 来源: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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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届北京国际电影节正在火热进行中。由娄烨执导,巩俐、张颂文、赵又廷主演的影片《兰心大剧院》将作为本届北京国际电影节的闭幕影片压轴亮相,并将于10月15日登陆院线。北影节期间举办的“巩俐电影大师班”活动中,巩俐就请来了导演娄烨和演员张颂文、赵又廷,以“电影与我们”为主题,围绕电影表演艺术展开深入探讨。

  忆入行、聊创作、谈演技,巩俐现场分享了从影三十余年来的点滴心得。“在现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作为演员应该要沉淀下来,别走得那么急。要有时间静下来,慢一点,思考一下。演员这个职业,只有热爱,才能坚守。”

  巩俐

  也有“看一眼就被退”的经历

  在对谈中,最有趣的部分莫过于回忆自己的入行经历。

  虽然小时候看了很多电影,但巩俐完全没想过会当电影演员,因为妈妈一直说她眼睛不够大、皮肤不够白。“我妈说,你以后就当一个老师吧。”巩俐笑着回忆道。考大学的时候,巩俐先后尝试报考音乐专业和师范院校,得到的反馈都是不合适。直到遇到尹大为老师,在他的鼓励下,巩俐报考了中央戏剧学院,并最终成为第一期影视班的一员。

  巩俐形容当时的自己就是一张白纸,“不懂得表演,只知道用我真实的感受去进入人物”。大二的时候去试戏某部电视剧,没有表演也没念台词,导演光看了一下就让回去等消息,最终也没得到任何回复。

  “当时觉得有一点受到打击吧,就觉得为什么都没让我试一下就退回来了。”巩俐坦言,当初确实心有不甘,但“得亏退回来了”,因为不久后她就接到了张艺谋导演《红高粱》剧组的邀约。巩俐表示,她很想向渴望进入这个行业成为专业演员的年轻人们分享这段经历,“试戏被拒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磨练自己的基本技术”。

  张颂文

  刘佩琦笔记里的巩俐启发了我

  《红高粱》的拍摄并非一帆风顺,因为巩俐在学校一直演的是话剧、小品,她对自己的定位也是一名话剧演员。到了《红高粱》剧组,巩俐直接懵了:“因为上了舞台之后就没人管了,我们可以自由地发挥、自由地演,下来以后再受批评。拍《红高粱》是从中间的剧情开始拍,因为场景的关系,那就是要自己去理顺。那时我才上大一,什么都不太明白,之后通过和导演、演员的沟通才慢慢明白。”

  从《秋菊打官司》开始,巩俐才真正意识到电影的拍摄机制。“那部电影是偷拍性质的,是一个伪纪实的感觉,演员只有一个路线,从这里走到那里,摄影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影片80%都是这样拍的,所以你愿意怎么演就怎么演。真正进入那个角色的时候,你就可以像在舞台上表演一样,自由度很高。在那部电影拍摄完成之后,我真的对电影影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跟摄影机之间的关系也不一样了。”

  张颂文提起了自己早年的一段经历,他表示巩俐对自己的表演生涯影响巨大。当年他租住演员刘佩琦的房间时,意外发现了刘佩琦的《秋菊打官司》拍摄笔记,于是蹲在地上看了三个小时,看完后“功力大增”,“因为那个时候巩俐已经是很高位置的前辈了,而我看到这个笔记,得知她就是这样去做、这样去观察生活、进入人物的,真的深受震动和鼓舞”。

  娄烨

  好的演技就是忘了演技

  《兰心大剧院》的拍摄让巩俐又回到了《秋菊打官司》时的那种状态。“娄烨导演不会管演员怎样演,场景就是这样,这场戏就是这样,这些台词要说了,然后就让我们随便走、随便演,他也不喊停。”第一条、第二条的时候,大家还比较拘谨,等大家都走累了开始放松了,就是娄烨想要的状态。巩俐说:“所以为什么我觉得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感受到了做演员的自由度,导演给了我们最大的发挥空间。”

  在娄烨看来,一个演员,要能够按照自己的逻辑去说话和做事情。

  “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在现场,一个演员实际上是他自己,同时也是那个角色。他前期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有很多暗示,所以他在现场的行为是非常珍贵的,我觉得是帮助演员进入角色或者说塑造人物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每个演员都会有这样的时刻,有时在这场戏,有时在另外一场戏,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时刻,我们需要记录下来。”娄烨说,每个导演不一样,对表演的理解评判也是不一样的,对他来说,好的演技就是忘了演技。

  巩俐对此也表示认同:“我觉得‘演技’这词就不太对,其实演员不需要什么技巧,因为使用一个技巧去表现人物的时候,就会很生硬。所以那个‘技’最好不要,只要用心去表现这个人物就好。”巩俐想起了拍摄《兰心大剧院》的一段经历:“娄烨导演说巩俐你要练拆枪,我说好,不管重要不重要我先拆吧。”

  那把枪已经生锈了,拆完以后装不进去,弹簧也已经不好用了,巩俐练得手都破了,但是她一直在练。“不过在成片当中,这个拆枪的镜头删掉了。但是我非常理解,因为拆枪这个技能一定要有,要长在角色的身上。”巩俐认为,当“技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身体语言的一部分,也就不存在“演技”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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