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藏家偶得民国初年原拓本,“还原”100多年前的平山堂

2021年02月07日 07:07:03 | 来源:扬州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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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寺平山堂的堂壁、堂石、堂廊等处留有众多名家,甚至帝王之石刻、匾对、石额等,仅反映平山堂肇始与历代重修的石刻就有《平山堂记》、《重建平山堂记》、《重修平山堂碑》、《重修平山堂记》等。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重修平山堂记》因风化破损严重,很多字迹“消失”,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完整的全篇。近日,扬州藏家陈坚偶然寻得《重修平山堂记》民国初年原拓本。至此,《重修平山堂记》碑文全篇终于重现,“还原”了100多年前扬州平山堂及扬州的历史风貌。

  平山堂名家石刻、匾对、石额众多

  《重修平山堂记》风化破损严重,多字已不见

  今天(2月6日),记者随陈坚前往大明寺,寻访与“平山堂”相关的石刻。平山堂位于大明寺西侧的“仙人旧馆”内,由平山堂、谷林堂、欧阳祠三部分构成,由南至北依次排列。

  陈坚介绍,平山堂堂壁、堂石、堂廊等处留有众多名家,甚至帝王之石刻、匾对、石额等,仅反映平山堂肇始与历代重修的石刻就有多块。在他的指引下,记者先后看到了《重修平山堂碑》、《重建平山堂记》、《平山堂记》三块石碑。“这三块石碑因为在堂内,保存尚好,并且都有流传于世的拓片。”

  在平山堂西、第五泉畔,记者看到已被玻璃盖罩保护的《重修平山堂记》石碑。记者看到,石碑高约3米,再加上碑檐、碑座,超过5米高,非常雄伟。“因为石碑100多年来竖立在露天地里,风化破损严重。”恰遇大明寺内守护石刻20余年的石拓技师殷小重,他遗憾地对记者说。

  殷小重已近古稀之年,他对平山堂及大明寺内的石碑铭文,如数家珍。早年,他也曾拓过《重修平山堂碑》、《重建平山堂记》、《平山堂记》等碑文,但却从未拓过《重修平山堂记》。“只因碑石太高,碑文缺损。”顺着其指点的位置,记者看到碑石上有多处裂纹,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缺损严重,好多字迹已完全不见踪迹。

  民国初年原拓本揭密

  讲述《重修平山堂记》背后的故事

  陈坚将随身携带的《重修平山堂记》拓本一页页展开,一一比对碑文上的字。殷小重不禁连声称好。这么多年了,他曾无数次伫立于此,研读上面的碑文。“从拓本的整体装裱来看,应该是民国初年的,这一次总算看到全篇了!”殷小重欣慰地说。

  “登平山遥望江南诸山,回视一平山培塿耳。自八百余年前,欧阳公守扬州筑斯室始,而平山堂号称名胜满天下,非八百余年来长名胜不销歇也……”陈坚说,这是《重修平山堂记》的开篇,言简意赅地描述了平山堂的地形风貌。

  随后,碑文又讲述了扬州的历史演变。“扬州繁盛冲达之区,天下无事,则士夫耽风雅,乐嘉宾,日觞咏于其间,以及舟车往来,争揽名胜。一旦有事,必被兵,则以名胜为用武之地,至变而芜秽荆榛,甚至变而丘墟。灰烬毁之者屡屡,亦兴而复之屡屡……”

  陈坚告诉记者,为了充分了解《重修平山堂记》的背景,他在网上查询了大量相关史料。“在复旦大学史地研究中心李甜老师之《汪时鸿撰〈重修平山堂记〉的发现与分析》中,我找到了答案。”

  撰文者为旌德旅扬士绅

  碑中几位重要人物事迹亦可考

  据介绍,《重修平山堂记》全篇千余字,根据该碑末署名“七六老人”的年龄来推断,碑记写作时间可以锁定为乙卯年(1915年)农历四月,作者为旌德汪时鸿。陈坚说:“李甜老师在文中提到,‘1926年李根源撰写的《扬州游记》就有所提示——《重修平山堂记》,旌德汪时鸿撰。’”

  汪时鸿先祖为皖南旌德人,其撰《重修平山堂记》的发现,客观上反映了对民国初年扬州风貌的认知。“作为外地客商的后裔,他在碑记中重点谈到扬州一地之兴衰,将之放到整个国家历史的大局势中予以观察,体现了对于扬州经济、文化的认同和关切之情。”李甜的《汪时鸿撰〈重修平山堂记〉的发现与分析》中所述。

  除此,碑中出现的几位重要人物,事迹是可考的,也大致反映出汪时鸿的交际圈。对大明寺有重建之功的“运使公”,乃是清末民初官员姚煜,字文敷、文甫,浙江海宁人。清末先后担任奉天盖平知县、盐运使、南洋学监等职。民国纪元后,1913年9月担任两淮盐运使,1915年5月去职,此后相继担任金陵关监督、江海关监督等职。此人工于书法,在两淮盐运使去职之前游览并重修了大明寺,为寺中门题篆书“栖灵遗址”四字。

  负责为《重修平山堂记》书法的王景琦,乃是扬州近代楷书大家。王景琦,字容庵,号蓉湘,扬州江都县仙女庙人,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举人。以知县分发广东,民国后归故里,是扬州当地著名的乡绅。

  著名文化学者评《重修平山堂记》

  书法刀工均极精美,传递了不少重要的文化信息

  陈坚说,在这篇碑记中,汪时鸿记载了数位人士行善的过程,为修复平山堂一共集得捐银一千四百元、铜钱二百千文,在短短三个月内顺利完工,所以堂宇、祠庑、楼阁、园亭,以迄梵殿、禅寮,均修洁华好,一新耳目。“游人络绎,文酒高会,顾而乐之,偿即佛家所谓皆大欢喜,非耶?”

  “李甜老师认为,汪时鸿所关注的重点,则是扬州一地之兴衰,并将之放到整个国家历史的大局势中予以观察。”陈坚说,这些内容在文章开篇部分多有体现,如把扬州城市变迁的历程概括为“灰烬毁之者屡屡,亦兴而复之屡屡”,可谓精炼之致。扬州自古即是繁盛冲达之区,但因地理区位和历史条件的影响,如果天下无事,“则士夫耽风雅,乐嘉宾,日觞咏于其间,以及舟车往来,争揽名胜”;若逢天下变乱之世,江淮之间属南北要冲,“则以名胜为用武之地,至变而芜秽荆榛,甚至变而丘墟”,扬州必遭兵燹而衰。

  得悉陈坚收获《重修平山堂记》拓本,“复原”碑石内容,扬州著名文化学者丁家桐先生也倍感欣喜,他表示,《重修平山堂记》不仅书法刀工均极精美,且传递了不少重要的文化信息。“如古城文风,如官民合力办事,如当政者的清廉操守等,可见古城乃传统风雅教化之区,确系运河之滨好地方也。”

  (来源:扬州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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