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特报驻洛杉矶记者/春晖 

(美国多个州反对居家令 视频来源/今日俄罗斯电视台）

　　4月17日，国内外媒体曾报道了美国多地民众由于失业率升高而上街抗议居家令。上周，美国的传媒机构和研究人员则对这些活动进行了调查和研究。

（美国民众上街抗议居家令）

　　他们发现这些看似民间自发的活动其实是有一些团体和机构通过社交媒体及网络进行有系统地发起和组织。这些研究报告中都使用了一个共同的词语，那就是“Astroturf”。

　　“Astroturf“一词从字面上而言是“太空”和“草坪”的组合。这个词在诞生之初是指美国一家农业公司1966年发明的人工草坪。这种人工草坪在北美的许多室内外球场被广泛使用。但是，到了1985年，一位来自得克萨斯州的民主党参议员用这个词暗讽某些医药公司假借选民的名义给他写了大量的信函，希望他推动符合医药公司利益的议案。从此，这个词被赋予了新意并被翻译成“草根营销”，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水军”。“草根营销”在这里指一些团体以组织群众运动的形式进行游说，以草根动员的表象来掩盖其背后有利益团体支持的真相。

（美国民众上街抗议居家令）

　　“草根营销”的理念并不新。早在400多年前，莎士比亚作品《凯撒大帝》就描述凯撒的挚友布鲁特斯在犹豫是否加入反凯撒阵营时，他收到了许多罗马公民的信函。要求他为了罗马的利益反对凯撒。正是这些信件让布鲁特斯和凯撒反目，而这些用不同笔迹写的信件都是出自凯撒政敌卡西厄斯一方之手。这或许是西方文学中最早有记载的“水军”。现如今，随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广泛应用，我们可以在许多社交论坛、电商购物网站以及各类网络点评上看到“水军”的痕迹。它早已发展成为了一个产业和一门生意，而且手法越来越成熟和隐蔽。

（莎士比亚作品《凯撒大帝》）

　　再反观过去一周在美国发生的各类反居家令游行活动。美国媒体研究人员发现仅在某个美国社交平台上，在过去的两周内就出现了100多个反居家令社交群进行“草根营销”。研究人员还指出其中相当一部分社交群就是由居住在明尼苏达州的多尔兄弟所设立。多尔家的这四兄弟以他们拥枪和极右保守观点而出名。

　　他们在许多州分别设立了几乎完全一样的社交群体。这些群体都以“反对过分隔离”为名，群里所发布的图片和文字基本上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就是对这些社交群的具体名称、发布内容进行了地方化处理（是不是很像国内批量公众号的营销模式？）。这些群体规模从2万人到 近10万人不等。但是，他们为何不设立一个统一的群体而非要“劳师动众”地在各地设立呢？原因之一就是要让这样的“草根营销”达到效果，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要符合美国受众的信息源偏好。

　　由于美国全国性媒体目前极化严重，美国新闻传媒受众对这些媒体的可信度在过去数年持续下降。在由三所大学教授领衔的波因特（美国）媒体信任调查报告中，许多美国受众相信全国性媒体存在不实报道。这一人群占比已经连续三年上升，并在2019年达到了47%。在皮尤的调研报告中，四个美国人中就有近三个表示对当地新闻的报道有一定程度关注或非常关注。2019年的波因特（美国）媒体信任调查报告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即美国受众对当地新闻的信任度非常高。

　　此外，《纽约时报》在去年10月刊载的一篇分析报道指出：在各种变量一样的条件下，对于同样的信息，美国受众从地方新闻源中获取的比例比全国性媒体的网络平台高出了11个百分点。这篇报道还特别用密歇根州为例。密歇根州作为“摇摆州”在美国许多议题上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一家位于芝加哥的媒体咨询机构就在密歇根州各地设立了超过35家的地方新闻网站。这些网站在报道当地新闻的同时也帮助其代理客户发布信息和理念……

　　正因为如此，所谓的“草根营销”自然不能忽视美国受众对信息源的这种偏好。这也正是在美国传统媒体和数字媒体领域里，越来越多的地方新闻或信息平台雨后春笋般地涌现。这种“草根营销”与地方新闻或信息相结合的模式也在美国今天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