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央视播出
《书房里的中国》第一季《纸寿千年》
让全国人民不明觉厉的是,
用时三年拍摄的五集纪录片,
竟然满满都是常熟!

今年6月29日,
依托于这部大型人文历史纪录片的同名书籍
《书房里的中国——纸寿千年》首发,
一时惊艳江苏书展!


常熟究竟暗“藏”多少文化实力?
《书房里的中国》导演非可说:
“在中国古典的藏书流派中,发端于常熟的虞山藏书派,是一个任何古籍学者都无法绕过的命题。”
凤凰出版社社长、总编辑倪培翔说:
“常熟的书香文化在全国来说也是一个高地。”
要小编说,
这些都不足以回答!
常熟藏书之风源远流长,仅明清两代,就有近300位藏书家,数量居国内县级市之首,由他们谱写的虞山藏书史篇,不仅折射出江南一地的兴衰沉浮,更散发着中华文化的独有芬芳。

“2万+”、“10万+”,常熟人的藏书“癖”
今天的常熟市虞山南麓,仿古的建筑群里保留着一条已有400年历史的小路——南赵弄。弄堂深处,有一栋名为赵宅的大院,鼎盛时,这里的赵氏家族藏书两万余册,各类书籍“二酋五车,联架塞屋”,更有精校细勘的上百本典籍著作,为江南读书人所向往。

△赵用贤
时间拨回到1593年。这一年,明朝吏部左侍郎赵用贤离开北京,回归故里。当宦海沉浮被抛到一边,赵用贤开始夜以继日地读书、抄书,并将收集到的典籍珍本刊刻再版,开启了虞山藏书、刻书之风。

△修缮前的脉望馆
赵用贤的嗜书如命深深影响了他的长子赵琦美。据赵琦美编定的《脉望馆书目》记载,其所藏书籍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为序,进一步细分了书籍类别。更令人吃惊的是,赵琦美的藏书中还有“外国诸夷”“大西人著述”等西方传教士的注译书籍。

△赵琦美整理完成的《古今杂剧》
赵琦美晚年,自感“无所用于世”,便将藏书赠予有志于修史的同乡晚辈钱谦益。史料记载,钱谦益藏书共计十万余卷,比肩朝廷内府。从追求古籍到对版本精挑细选,钱谦益将常熟藏书家对书籍的鉴赏能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钱谦益像
明清时期常熟藏书家之所以被称为虞山藏书派,与一代代藏书世家藏好书、读好书,在自觉与不自觉中开启了文化传承的新气象不无关系。
散尽家财,如痴如癫为哪般
明清以降,社会变革加速,常熟藏书世家兴衰交替。
明天启七年(1627年),钱谦益的门生毛晋再次科举落榜。失落之余,他发下宏愿:将《诗经》等十三部儒家经典和截至宋代完成的《史记》《汉书》《后汉书》等十七部正史尽数刊刻出版。

△毛晋 汲古阁
“要知道,历朝历代经史书籍多由中央政府主持出版,所耗巨费,光是版本的选择就困难重重。”常熟市图书馆馆长李烨说。
为正本溯源,毛晋不惜以页论价,凡是宋椠本“每页出二百”,远近书商闻讯纷纷赶来送书。为便于大规模刊刻,毛晋先后建成多个刻印刊书的工场,吸纳的刻工最多时达百人,并聘请全国著名的校勘学者周荣起等34人,与之共同参与编辑工作。

△汲古阁藏书
耗时17年,毛晋才完成十三经、十七史全部书板的雕刻。可就在完成这年,明朝灭亡,江南地区一片动荡,毛晋精心雕刻的书板被毁十之二三。这挡不住毛晋的执念,他陆续卖掉诸多田产,节衣缩食苦苦支撑书板修复工作,到最后甚至需要友人接济,直至清顺治十三年(1656年)才终成夙愿。
书勿分散,不能守则归之公
在常熟市东郊的古里镇,有一座楼,外墙厚达一臂,它并不高大,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有着深厚的内涵,它有一个霸气而不失文雅的名字——铁琴铜剑楼。

这里曾是瞿氏宅邸。同当地许多富裕家族一样,瞿家也以藏书、读书为乐。更难能可贵的是,瞿家还开放馆藏,不论亲外贫富,均可入内读书,瞿家甚至内辟专室,为读者提供免费的茶水膳食,泽及诸多莘莘学子。

△铁琴铜剑楼,摄于上世纪70年代
瞿氏的开放精神在第四代传人瞿启甲身上得到了升华。1915年,瞿启甲带头成立常熟县立图书馆,并捐献家中大量宋元善本,其中不少至今仍保存在常熟市图书馆内。

△1915年的常熟图书馆
1932年,抗日战争爆发后,日寇对上海商务印书馆和所属东方图书馆狂轰滥炸。危急时刻,瞿启甲毅然拿出家藏81种罕见珍本作为影印底本,与商务印书馆合作出版《旧唐书》《汉书》等传世著作,以续中华文脉。

此举引来日寇报复,1937年,瞿家老宅遭到轰炸,大量书籍文物被毁,铁琴铜剑楼几成断壁残垣。郁愤满怀的瞿启甲在三年后去世,他在遗嘱中交代:书勿分散,不能守则归之公。1949年新中国成立,瞿家后人谨遵父训,将铁琴铜剑楼的全部收藏无偿捐献给人民政府。
由明中叶而起,自明末清初而兴,再到清末的中兴,直至新中国成立,一代代常熟藏书家的热爱、责任、名利、苦痛,最终百川归海,泽被东西。
一座藏书楼,
是一座精神的丰碑,
也见证与守护了一场城市文脉的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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