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丰

　　（作者张丰，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资深媒体人，专栏作家；本文系荔枝新闻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7月16日凌晨，北京南四环发生一起车祸。一辆SUV追尾铲车并起火自燃，导致SUV车内两人死亡。昨日，北京警方通报称，铲车司机戚某某因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

　　这个车祸影响巨大，主要是因为一段视频的传播。在视频中，SUV已经着火，一个男子在那里喊铲车司机赶紧把车挪开，好让SUV内的人先出来。这个男子气得大骂，因为司机一直在打电话，没有挪车。有人拿灭火器灭火，但是铲车一直没有挪动，火势很快变大，吞噬了整辆SUV。

　　警方的调查和人们在视频中所看到的完全吻合，那个铲车司机一直在打电话。我们无法得知他在电话里正在沟通什么内容，或者是向雇主汇报，或者是在报警求救援。视频中有人劝他：“先别报警了，赶紧把车挪一下”，他却没有反应。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造成人身伤亡的，车辆驾驶人应当立即抢救受伤人员，并迅速报告执勤的交通警察或者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因此，此时这名司机最应该做的，也是他能够做的，就是先把自己的车辆挪开。这就是警方认定他“过失致人死亡”的原因，这不是无能，也不是疏忽。这起车祸，原本可以把后车内的人救出。

　　在铲车司机看来，把车停在那里，或许有利于固定证据，证明是SUV追尾铲车，自己在车祸中“没有责任”。相似的场景我们经常看到，道路上发生追尾、擦挂后，涉事司机在那里“固定证据”或者理论，完全不顾后面已经造成拥堵。这种行为，是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是却忽视了公共利益。

　　铲车司机的责任当然要比这严重得多。后车已经自燃，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挪车，想办法把司机救出来。他在打电话，有人大叫让他赶紧挪车，他仍然不为所动。这样的反应，突破了“懵逼”或者“固定证据”的程度，是对他人痛苦完全失去了感受力，也是一种彻骨的冷漠。

　　像铲车司机这样冷漠的人，当然是极少数。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冷漠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在这段视频中，我们能够看到拿灭火器去救火的人，但是我们也看到一个人在那直播，他不断解说着看到的场景，画面之外，肯定还有一个在拍视频的家伙。

　　这样的行为，看上去没有太多可指责的地方，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灭火器可用。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很多火灾和交通事故中，这样“冷静的注视”都很常见。如果自己是安全的，我们就能心安理得地去注视别人的挣扎，甚至可以拍下来传到网上，我们越来越不再为别人的痛苦而痛苦。

　　那个铲车司机，或许就是这种冷漠的极端化产物。他选择打电话而不是救人优先，或许并不是计算利益得失后的行动，而是出于本能。相比于自己可能受到的损失，别人的命不算什么，别人的痛苦也没能进入自己的视野，这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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