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是中国人对于孝道,对于母爱,最质朴的表达方式。屡屡读到这样的句子,总会让人联想起,在窗口的烛火中,母亲用一针一线交织起的临行密密缝。
中国的女性,向来都是极富创造力的。哪怕是寻常的针线活,也能化作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所谓“锦绣”,就是那些蕙质兰心的女子,用针线在锦缎上勾勒出的一场场繁盛的花开。
今日上午,在个园抱山楼开展的这场《针情丝语》,就用一幅幅锦缎刺绣,带领着人们,回到一段旧时光。那些经过岁月淘洗的刺绣佳品,静默,无言,却是用丝线编织起来的,一场场关于人间,最美的梦。
你当然可以想象,这样一件刺绣的马面裙,当年是穿在怎样的一位女子身上。从衣服的款型看,女子的身材一定是纤瘦的。当她第一次看见这件衣服时,内心之中,那该是什么样的一种欣喜。臂膀上的牡丹开放着,一只羽毛灿烂的凤凰,正在轻轻飞落,嘴里还叼着一朵刚刚开好的花。那裙面上的花,就更为盛大了,枝枝蔓蔓,每一根枝条的伸展,都是绣娘的匠心独运。
或许,这件衣服就是女子自己绣的吧,就在个园这样的老宅子里,面前是一弯碧塘,树叶轻轻飘落在水面上。这位女子迎着光,将一根根的线,劈成一条条的丝,再用这些丝线绞起来,幻化成锦面上的繁华花事。她一定是不着急的,一根一根慢慢绣出来的。她也一定会无数次地憧憬过,自己穿起这件衣服时,内心之中,也是百花盛开的模样。
刺绣,不仅是身上衣。在中国传统的社会中,刺绣被广泛运用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在掀起的门帘上,一朵荷花正从水中冒出尖来,花色鲜艳,一定是扬州本土的品种“广陵红”吧;在男子随身携带的荷包上,两只鸳鸯交颈而眠,一定,有着甜蜜的梦吧;哪怕是女子束在额头的抹额,也是极为精巧的。那该是多心灵手巧的姑娘啊,才能在这么小的布面上,将一枚枚美景,都绣了上去啊。
展厅不大,却能将350幅刺绣佳品,全都陈列其中。想想每一幅刺绣,都曾有肤如凝脂的手,点缀着凤仙花色的指,在上面抚摸过,就会知道,这一幅幅刺绣,其实是隐藏着一段段过去的旧时光。这里有针穿着线,在布面上穿行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一定也会有古筝、琵琶的伴奏。多才多艺,一定是扬州女子的标准配置。
这些展品,也是源于一位名为“丹青”的女子,这是她送给天下母亲的节日礼物。这些精致细腻的刺绣佳品,都是她这些年来,四处淘买得到的。“老物件会有自己的气息,不需言语,只需一眼看过去,那些老刺绣,就已经能演出一幕幕的时光大戏来了” 。
丹青,当然也是一位有趣的女子,奏乐、唱曲、书写、收藏,每一件爱好,都是能让时光悄悄停驻下来的艺术。所以,这一天,也是她的新作《清欢梦影》的首发式。文字是淡淡的,看上去不敢多用力,怯生生的,生怕会打碎时间的镜面,只是这样的姿态,已是人间最隽永的清欢,最清晰的梦影。
(来源:扬州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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