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文学最高奖获得者,分享阅读与写作经验,满满的干货!

2019年05月06日 12:10:30 | 来源:泰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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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官,兴化人,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省评论家协会会员,泰州日报副刊编辑。2017年,其所著的个人散文集《范家村手札》获得江苏省第六届“紫金山文学奖”。2018年,长篇小说《衣胞地》出版。

  谷雨,正是布种之时。日前,由海陵区文联、海陵区作协主办的海陵红粟文艺讲坛第二期活动在市区白羽毛书吧举办,作为今年海陵区“红粟读书节”的系列活动之一,此次,主办方邀来我市作家、泰州日报副刊编辑李明官,与文学爱好者一起谈谈读书,聊聊写作。

海陵红粟文艺讲坛第二期活动在市区白羽毛书吧举行

  李明官所著的散文集《范家村手札》荣获2017年“紫金山文学奖”

  接触过李明官作品的读者或多或少都有一种感觉,他的作品中总散发着淡淡的儒雅气、田园气与草木香。他的笔始终关照着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片衣胞之地,他将那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写进书中,将那些鲜活的,承载着生活的爱与痛的普通人留在自己的文字中。在他诗一般的语言中,一些人与过去“重逢”,另一些人则“遇见”一段从未经历的生活,一些平凡却又生动的人。

  分享会上,李明官与大家聊了聊自己对阅读的看法,多年写作的体会以及心得。期待在这个美好的时节,能够和你一起共享读书与创作的乐趣。

  Q从你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你涉猎的古书很多,你曾说过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古文观止》,为什么会一直钟情于古书阅读呢?

  A我小时候,家里就有线装本《古文观止》,那是父亲的塾课读本。父亲曾经挑选一些章节读给我听。因为年龄尚小,听得懵懵懂懂。但时日既久,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地觉出它的好来。《滕王阁序》的才情激荡,《代徐敬业讨武曌檄》的淋漓,《陈情表》的沉着,都给了我深刻的印象。幼学如漆,这些早期做下的功课,为我上学之后文言文的学习,铺展了一条捷径。

  因为小时候接触的古籍比较多,慢慢养成喜欢读线装书、竖排繁体字的习惯,算是积习难改吧。举凡官制、仪注、刑法、乐律、节目、算术、工程、农事、医书、地志等都读。当然,也是受益匪浅。读《农政全书》,能知农业的浩博;读《天工开物》,能知农具的源起;读《齐民要术》,能知稼穑的伊始;读《本草纲目》,可知草本今昔之变。

  Q4月是读书月,每年这时候,阅读都成为一个大家讨论和关注的话题,你是怎么看待阅读的呢?

  A读书破万卷,方能下笔如有神。新书要读,读未见书如遇新交;旧书也要读,读已见书如逢故人。论读书,黄山谷所谓“三日不读书,则面目可憎”固然偏颇,却亦是爱之深,恨之切,令人如临其境,如闻其声。仿佛见着老先生面对慵懒的晚生后学,唾星四溅,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拍案而起。开卷有益,自古即是。

  《幼学》上有一句话:“羡人作文之速,称倚马可待”。如果不是有赖埋首卷帙浩繁的书堆,靠厚实的阅读垫底,厚积薄发,这种奇效无异于痴人云梦,不可想象。

  读书,可以读得杂一些,古今中外,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三教九流,都可以读。酿百花而成蜜,观繁星知天象。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宋真宗说:“读,读,读,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贵宅、精食、美女,都在书中。这只是封建帝王一己的人生取向,它绝不是我们读书的终极目的。读书,除提高自身的修养外,对写作者来说,是吸收营养,学习技巧,看人家怎样从生活自身里,找出艺术地表现自己的规律和方法。宋朱熹《读书之要》有云:“大抵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叶圣陶亦有过类似的说法:“读别人的文章,说自己的话”,谈的其实就是在阅读中提高的问题。

  Q你的个人散文集《范家村手札》曾获得江苏省第六届“紫金山文学奖”,许多文学爱好者最初的尝试可能也是从散文随笔开始的,你对散文写作有哪些看法?

  A语言是文章最基本的构成,是行文的关键,散文尤其如此。先秦两汉,诸子百家的文章,语言都是非常讲究的。孔子的直白,老庄的逍逸,汉赋的铺陈,晋文的洒脱,到后来的唐宋八大家,明清小品文,更是将汉语语言的功能提升到极致。韩昌黎的旷达,柳子厚的劲峭,欧阳修的朗畅,苏东坡的豪放,袁中郎的疏挺,张宗子的清迈,汪容甫的俊雅,都值得我们去细细品味。

  这就涉及到语言的锤炼问题。炼词炼句,自古如此,往往因为一字、一词、一句而使通篇活泛生色。王介甫的《泊船瓜洲》的第三句:“春风又绿江南岸”,“绿”字一出,真是触目皆生机,无处不春风。

  一篇散文,从间架结构到语言的穿缀,如果处处精巧,那就未免小气;通篇荒潦,又不免失之粗糙。这就涉及到文章的详略得当,疏密有致的问题了。所谓疏即指略写,简要勾勒出所要表述对象的概貌、神态;密即是详写,指全面深刻地表现对象的内涵、精神。疏处一笔带过,密处精雕细刻。疏而不松散,不浮荡;密而不窘塞,不板滞,疏中存密,密中见疏,相得益彰。为文当作闲笔,譬如书画中的飞白和置空。太密则难得从容,使人读之气闷。

  散文创作中还应动静对应,方能摇曳生姿。动静二态,本是生活中客观事物的固有属性,它们是互相依存、对立和转化的。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里,已经对这种动静运用初露光彩了。《小雅·车攻》:“萧萧马鸣,悠悠旆旌”,动静相衬,颇见情致。

  散文写作上犹为重要的是必须写自己熟悉的东西,否则就有画虎类犬之嫌。由写自己熟悉的东西而引发出散文的地域性。《诗经》中的十五国风:邶、卫、郑、齐、陈、豳等,皆为一域之谣。沈从文的湘西,孙芸斋的白洋淀,赵树理的山西农村,贾平凹的商州,冯骥才的津门,莫不如是。

  所谓地方特色,即指这方水土的风俗人情,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以自己的切身感受来展示地域文化的独特魅力,从而达到让人心驰神往的效果。

  好的散文,在我看来,应该如同稻田上水,扬花灌浆期的水。须得在田埂切一小小的口子,让清清渠水汩汩流入,浸润搁置了一段时间,已有了缝隙的大田。我们仿佛能听到水的舌苔,舔着泥土的声音,细碎的,又是庞大的,切近的,又是遥远的。如果这清流,不仅滋润了自己的田地,而且泽被地邻,甚而一条巷子,一个村民小组,乃至整个村庄的田地,那便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了。由一己而大公,由不为之闲情而臻有为之兼爱,这应该是我今后写作的方向。

  散文的表现,确实不一定要宏大叙事,即便是平常的柴米油盐,只要能让自己心动,哪怕只轻微地触了一下,有所感悟便好。先感动自己,再感动别人。题材没有大小,只有心境的开阔和狭隘,只有格局的大小。

  Q你之前作品大都是在关注乡村,接下来,会不会向其他题材转换?有哪些创作计划?

  A每个人的心底大抵都留驻着一块衣胞之地,如同与生俱来的胎记一般,永远不会消褪。行囊渐远,足迹渐遥,这种烙印却愈发深刻。村居时光,永远是我心底一道静静的河湾,安宁明澈。这种尘世的幸福,有着陈旧木器的气息,本质清芬。对于我们,幸福和尊严其实近在咫尺,关键在于内心如何定义。我会继续状写我的村庄,《范家村手札》依然不断,加上之前所写,目前已经达40余万字。另外准备写一部非虚构和长篇,都是关于村庄的。今年参加了里下河生态写作计划,散文集《老河西》准备出版,也是一本与村庄密切关联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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