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精神病患者，一般人往往避之不及。因为在世俗的眼光里，精神病患者往往与暴力、恐怖、嘲讽、没有理智等词语连在一起。

　　而白衣天使刘洁江的职业生涯有30年是在灌云县精神病防治院度过。她用30年的无私服务，温暖着精神病患者这个特殊群体迷失的心灵，让“紊乱的天空”有鲜花绽放。

　　青春在大爱中奉献

　　灌云县城北郊，下204国道往东不远，有一所特殊的医院。医院所处的地点位于以前的向阳乡，所以它的正规名称“灌云县精神病防治院”，远没有当地人口中的“向阳精神病院”更广为人知。

　　2018年年末，天气寒冷，医院里却温暖如春。精神科二病区护士长刘洁江经过楼道、走廊三道平时上锁的门，进入一间很大的患者活动室。凡是在活动室里的都已进入恢复期。大部分患者安静地坐在桌前，有些来回走动。看到有人进来，有几个慢慢地靠上前，望人的眼神有点“直”。

　　今年54岁的刘洁江在这已待了整整30年。在她的职业生涯里，不计其数的精神病患者在这里进进出出，治疗、护理……一位又一位患者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1985年，刘洁江从灌云县卫校毕业，选择到乡镇卫生院当一名护士。几年后，因工作需要调入精神病防治院。分发零食、派发药物、帮患者清洁身体、喂患者喝水，给患者剪指甲、清洗床单……这是她30年来每天的日常工作状态，也是精神科护士的真实工作写照。

　　“第一天到精神病防治院上班，跟在老护士身后。那些患者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心里很害怕。过了好几个月才逐渐适应。”刘洁江说。

　　刘洁江目前所负责的病区，全托患者有50多人，精神科护理人员却只有十几名。初入这里的患者，绝大部分都否认自己“有病”。他们或狂躁不安，或郁郁寡欢；他们大多躯体健康，行动自如。也正因如此，每一位患者都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自爆”！连他们的家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而护士却要时刻关注他们，了解他们的精神状态，精心照顾，细心护理。然而她们得到的“回报”常常是痛骂，乃至殴打。

　　精神科的医生、护士基本都是团体行动，即使这样，被踢伤、抓伤、咬伤也时常发生。医生护士们身上、手脚上，几乎都有不少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伤痕，刘洁江也不例外，她的手臂上最醒目位置留有一个很深的齿印。

　　2013年的一天，她为了阻止正在发病的患者逃跑，用自己娇弱之躯奋力抱住发狂的患者，不料却被撞飞，倒在五米之外。钻心的疼痛没有使她停下追赶的脚步，她依旧全力向前奔去，死死抓住患者，被患者甩来甩去，患者气急之下一口狠狠咬住了她的手臂，她忍着剧痛死活不松手，等匆忙赶来的同事合力把患者送回病房，她的手臂被咬得鲜血淋淋，韧带也被撕裂了，至今留有阴天就会疼痛的后遗症。

　　有些老年精神病患者，生活不能自理，有时家属也躲得远远的。刘洁江却视患者为亲人，总是和患者贴得很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们的生活起居。有位常年住院的老年患者，性格怪异，难得有人探视，与病友相处也很差。一次发病，把大便弄得身上、床上、地上到处都是。护士们对她说：“李奶奶，我们带你到洗漱间洗洗吧。”结果招来患者一顿臭骂。护士们有点灰心的时候，刘洁江依旧一边轻言细语地劝说患者，一边果断地喊同伴将患者抬到洗漱间。患者哪里肯听话，一直奋力抗争着，大便涂到了她的工作服上，她的手也被患者抓破了，但刘洁江仍然认真地为患者清洗。没有把“不怕苦，不怕脏”放在嘴上，而是毫无怨言地用行动来诠释了护士的职责和自己的爱心。患者家属知道后感激地说：“你们比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对她都好啊！”

　　让“紊乱的天空”面貌一新

　　在精神科病区，有些精神病患者受幻觉妄想支配，怀疑饭菜有毒，拒绝进食更是家常便饭，刘洁江与同事们就像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一样，耐心劝说他们，先打好几份饭任由他们选，选好了再一口一口喂下去。

　　即使这样，患者也会突然情绪爆发，有的会突然生气把所有食物打翻在地；有的吃着吃着就突然对着喂饭的护士拳脚相加；有的会故意把嘴里的食物喷吐出来。刘洁江经常会被喷得满身满脸都是饭菜，好不容易把他们喂好，安顿好，转身还得收拾一地的饭菜。

　　除了喂饭，喂患者吃药也是一大难题。每天患者们都要排队到她面前领取药物，刘洁江得看着每个患者吃药，即使看到他们把药塞进嘴巴后，也不能马上放他们离开，要紧盯着嘴巴和脖子，看着他们把药吞进去。

　　“即使这样，也还有狡猾的患者。”刘洁江说，有一次，有几个患者把药吃进嘴里后掉头就走，“我发现可疑，立即拉回他们，让几个人张嘴，才发现他们把药藏在舌头下，准备趁不注意偷偷吐掉。”

　　虽然，工作中存在种种令人难以预料的尴尬和危险，“不过，每当看到患者从入院时的精神异常，到出院时面貌焕然一新，就觉得所有付出都值了。”

　　“精神病医院不像综合性医院有一些精密仪器，这里主要靠双眼去诊断病情发展情况。”灌云县精神病防治院护理部主任王芳说，对于年轻护士而言，经验丰富的老护士“传帮带”非常重要。

　　“比如为防止患者逃跑，刘洁江开门、关门方面总结出七个注意事项，手把手地教年轻护士这些细节。”王芳说，刘洁江充分发挥了“榜样的力量”，影响、感染了许多年轻护士，坚持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扎下根来。

　　美丽的心灵“折射”阳光

　　精神科病区有很多精神分裂症患者，大多具有暴力倾向。他们往往受到社会的歧视，甚至家人的遗弃。

　　刘洁江说，有个老人，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平时看起来很和善、开朗，可一旦发起病来就六亲不认。她当初就是由于病情发作，砍死家人，才被确诊送来，送来后，家里人一直不能原谅她，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由于发病时，患者大都情绪不稳，不受控制，他们往往做出了很多不可挽回的错事，被社会漠视，被亲人唾弃。”

　　和患者天天相守的，只有精神科的一群白衣天使。冬天，刘洁江带着年轻的护士帮患者盖好被蹬掉的被子；夏天，会帮他们赶走蚊子；她会给他们分发生活用品、水果副食；为他们缝补衣物，剪指甲；组织他们打牌、下棋、唱歌；和他们谈心沟通，讲解疾病知识，教会他们如何自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