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学图书馆原馆长,南京大学历史学系原副系主任,南京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计秋枫,因病医治无效于2018年12月20日中午13点40分在南京不幸逝世,终年56岁。
计老师在病危时亲笔写下的一封致谢信,感謝所有愛他、关心他和支持他的人。在遗体告别仪式上,计老师的夫人尹老师一字不易地代计老师读了这封有着他本人鮮明特征的亲笔信。这封信是他在失去意识前一个字一个字在手机上敲出来的。
“以下的答谢由敝人亲笔书写,仅仅是让我亲爱的妻子尹群代读,倒不是敝人到死还要强,而是因为我深深感到,我自发病到现在两年来,无数来自亲朋好友的关心、关怀、关爱,让我无以为报,既然还有一点时间,不妨我自己写一个答谢詞。
不是我矫情,我一直有个捐献眼角膜以报答亲朋好友对我诸多关爱的遗愿,但我后来在百度上发现有三例接受癌症患者器官捐献的病人得上了癌症,我也只能做罢。但如果"百度"上的又是谣言的話那就赶快请相关机构让我在羽化之前留下一对对社会有用的器官來。
病后我严肃地对家人说,以后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要夸说我的什么学术成就,因为仅在南大范围内,比起我的好友孙江、张凤阳等诸公的成就,我简直是不值一文。如果一定要比成就,那我倒愿意与秦始皇李世民相比,因为秦始皇49岁就挂了、李世民51歲也就finish了,而我居然比他们多活了若干年。呵呵。
我偶尔反想,觉得自己一辈子唯一的长处是以赤诚之心待人,竟稀里糊涂地結交了不少知己。古人云人生一世,知己二三,朋友七八,足矣!我的知己何止二三、朋友何止七八? 敝人虽滴酒不沾,却从酒中悟出些人性:朋友犹如酒香,越久越醇,从七十年代的中学同学,到八十年代的研究生同学就犹如亲兄弟一般。一些巨能喝酒的、或一些像我一样不会喝的,只要志同道合,一样可以成为知己。 此外,我要特别感谢这么多年来我指导的百名硕士博士,我本人既无多少学问,也称不上严师,但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忘记我这个导师,多位评上三三三工程或正教授、副教授的学生,总是在第一时间给我报喜,让我让高兴。尤其是在我生病期间,来自国内外的学生一有机会就来看我。这让我32年的教书匠当得太值得!
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我今天要发个宏愿,到了那边,立刻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恭候着我这边的知己好友过来,以惯蛋为主,辅之以谈经论道。当然,我是会有充分的时间去精挑细选這樣一個地方的,有时或会沮丧,都五十年、六十年了,还不来,是把我忘了吧?而且,那么多年后,江苏人还打不打惯蛋都难说了。不过,不是我吹牛。什么样的牌,我是一学就会。
尊敬的朋友们,计秋枫现在恳请大笑三声,送我上路!”
我要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