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扬州市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图片展开展第二天,我就冒着细雨前去观看。不要说那恢宏的图片,不要说那精美的装帧,单单那上世纪80年代的“四大件”就让人流连忘返。看到这台老掉牙的缝纫机,我不禁思绪万千,因为我家里也有一架,妻子经常指着阳台上的“蜜蜂牌”缝纫机说:“这么长时间了,又用不到,成了鸡肋了。”
上初中时,我是班上语文课代表,每逢预习新课,老师总是要我把新课的词语解释抄在黑板上,让同学先预习。我站在椅子上,勉强够得上黑板,一次我正在聚精会神地抄着,总觉得屁股上有个东西晃悠,放学后回家一看,原来裤子上多了一个补丁,因针脚较粗,不知哪位顽皮的同学搞恶作剧,在补丁里塞进了一段粉笔头。我委屈地对妈妈说,都是补丁惹的“祸”。当时我羡慕有钱人家裤子破了,用缝纫机缝,两边膝盖补丁也是缝得密密麻麻,非常对称。但是这样的补丁给裁缝做要2角5分钱,妈妈一个月工资才20多元,姊妹几个要上学,又怎能拿得出来钱来呢?
我当时想,家里有一台缝纫机就好了。看到国庆路上的专业商店一台缝纫机不但要“工业票”,而且标价150多元,吓得我们舌头一伸;再到友谊商店看看,价格稍微便宜一点,但要“华侨票”,也是望洋兴叹。
过了几年,哥哥工作了,花了50多块钱,到人人寄售商店买了一台旧的“蜜蜂牌”缝纫机。买回来以后,我和妹妹争先恐后用碎布缝个小书包,做个钢笔套。可是好景不长,缝纫机成了“老爷机”,不是卡线,就是断针,经常罢工。
一眨眼,又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当时的标配是“三转一响”。还是哥哥神通广大,一次从外地回来,打开行李,一台崭新的“蜜蜂牌”缝纫机展现我的面前。
上世纪70年代,已开始流行的确凉、的卡等面料,衣裳穿不坏,式样就过时了,妻子经常拿起中山装、雪花呢大衣说,“柜子都塞满了”。机关福利分房,那台缝纫机也随我搬到了新家,衣服不用打补丁了,缝纫机自然用不上了,把机头朝下一放,缝纫机变成了写字台,在这“写字台”上,我研读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背诵过中国历史年表;和省委研究室的同志一起调研,写出了“杭集牙刷市场可行性报告”,和市委办公室的领导集体发表了“温州之行的启示”等。
上世纪90年代,机关有了房改房,我们分到了高层,缝纫机又随全家更上一层楼,家里也买了像样的写字台,妻子将缝纫机往阳台上一放,倒成了君子兰的“花架子”。
岁数大了,孩子看到我们每天吃力地上下楼,为我们买了有电梯的房子。妻子看到新房,指着那台缝纫机又嘀咕:“几十年不用这玩意儿了,这‘鸡肋’又该怎么办呢?”我故意一本正经地对她讲,谁说是“鸡肋”?过几十年,它就是值钱的“古董”!不是吗?它跟随我们三次搬家,也伴随我们大半辈子的酸甜苦辣,同样也见证了我们国家40年来改革开放的奋进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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