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这是中国大地沧桑巨变的40年,也是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同频共振的40年。伴随改革开放脚步成长起来的人们,被时代推动,亦推动时代。作为改革开放事业的担当者、亲历者、传承者,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演绎出一个个“中国梦”的生动样本。荔枝新闻、我苏客户端联合江苏省广播电视总台纪录片创作中心重磅推出系列人物报道,为你捕捉新时代下鲜活多彩的中国面孔,带你一起感受中国发展的蓬勃动力和人们对美好未来的不懈追逐。
第一集《天路守护者——陈继 》完整视频
我叫陈继,是常年驻扎在青藏高原上的冻土研究团队中的一员。工作在青藏高原地区的研究人员,在世人的眼里多少带着一些神秘色彩。这种神秘感往往来源于我们的“与世隔绝”,不出入繁华的都市,远离家人和朋友,在社交网络中也常常是隐形的状态。
作为一名天路的守护者,其实我的工作很简单,主要就是给道路桥梁们“治病”。只不过,我的看护和治疗对象比一般的道路桥梁要难搞一点。它位于“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之上,这里地理位置复杂、生存环境恶劣。而它生的“病”也不是普通的“病”,可以称得上是岩土工程界的“肿瘤”或者“癌症”之一。
打通世界屋脊 冻土研究六十载艰辛和成就兼具
看,我眼前的这条道路刚刚改造好不久,目前又面临着大面积的沉降变形。
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呢?这一切还要从一种广泛地分布在青藏高原地区名叫“冻土”的岩石和土壤说起。
冻土是指温度在0℃以下并含有冰的各种岩石和土壤的混合物,可分为季节性动容层和多年永冻层。在我国,多年冻土达215万平方公里,青藏高原是我国最大的一片冻土区。
冻土对温度极为敏感,在冻土区修筑工程构筑物就必须面临两大危险:冻胀和融沉。随着温度的降低,冻土的体积发生膨胀将会顶起建在上面的路基和钢轨;而随着温度升高,冻土融化,凸起的路基和钢轨又会收缩回去。如此反复冻结、融化,就会造成路基严重变形,整个钢轨出现高低不平,甚至扭绞成麻花状,影响正常通车。
从上个世纪60年代开始,为了打通西藏地区与外部的联系,在规划建设青藏公路的背景下,我国的冻土研究刻不容缓。如今冻土研究已经走过了六十多个年头,我们为之付出的努力是巨大的,收获也是颇丰的。青藏公路、青藏铁路相继通车,未来我们还要建设青藏高速。
恶劣的生存条件 时刻面临危险和死亡
中国科学院北麓河冻土站是国家野外常年有人职守的海拔最高的站,我们团队就工作生活在这个地方。这里天气严寒再加上缺氧难耐,工作的内容有时候也很乏味,高原上的生活可谓非常地孤独和艰苦。
凿冰取水
这其中,最让人头疼的便是饮水问题。在多年冻土区用水非常困难,尤其是冬天,很多地方无水可用。我们生活在山上,经常需要砸冰取水。但生活上的不适是其次的,恶劣环境造成我们冻土研究人员获取数据极其不易,这是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
野外监测
冻土工程研究,必须得有实验数据作为支撑,而数据的来源除了室内实验,还有大量野外现场监测,包括监测地表的温度和变形。目前,这项工作只能依靠人工在沿线来回奔波:每个月两趟,每年二十四趟,一年纯粹的工作里程就是四万公里……
日夜兼程的辛苦之余,我们有时甚至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还记得,2010年,在做青藏高原西部的冻土本底调查中,洪水把我们的车冲走了。当时车上坐着两名博士后,一名博士,所幸我们的车被一个大土丘挡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由于生存环境恶劣,一些研究人员也经常会面临突发疾病的风险。我们站上曾有一位老同志,就是因为在高原上突发脑溢血而去世了。
团队互助代际相接 不断提升中国的冻土研究水平
好在,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团队。这些年,我们这些人通过各种机缘走在了一起。我们都愿意把自己的青春倾力融进这份共同的事业中。除了并肩作战的团队之外,老一辈冻土研究人员也给予了我们莫大的帮助和支持。他们有的已经是耄耋之年却仍旧奋斗在一线,甘愿做年轻一辈的领路人。
程国栋院士与陈继视频通话 沟通指导冻土研究
我国国家冻土研究的第一代负责人、开拓者程国栋院士已经75岁高龄,至今仍旧活跃在冻土科技界。他们那一代人做了一辈子的冻土研究。正因为他们的付出,才有了青藏公路、青藏铁路这样的工程;才有了后来源源不断地加入这项事业的我们。 不论中、老、青哪一代研究人员,我们心中怀着同样的目标和梦想:不断提升和突破中国的冻土研究水平,根治冻土路基的病害问题。
如今我们赶上了好时代,获得了很多国家给予的支持与肯定。现在,国家冻土工程研究水平也已经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几代人的梦想逐渐成真:
1985年青藏公路黑色路面改造完工,是世界上首例在高寒冻土区铺设黑色路面的工程;
2006年青藏铁路全线通车,是世界上海拔最高冻土里程最长的高原铁路;
2017年青藏高速开始前期工作,将成为世界上第一条穿越连续多年冻土区的高速公路;
……
【编者手记】
在冻土研究领域,像陈继这样守护“天路”的研究者们还有很多。他们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让青藏高原不再是地球上不可逾越的第三极。当你看到花开华夏的时候,那些曾经经历的风霜雨露都成了可以诉说的过往。
一切正在发生,仍将继续,终会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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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编辑 盛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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