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刻在国人耳朵里的那个人,走了|荔枝时评

2018年09月11日 19:32:34 | 来源:荔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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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胡印斌 

  (作者胡印斌,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资深媒体人,评论员;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单田芳走了,挥挥手,与这个尘世做最后的告别。

  9月11日下午3时30分,这位当代最负盛名的评书表演艺术家仙逝,享年84岁。消息一经发布,迅即在社交媒体上引来一片唏嘘。追思的潮水,一时间不可遏止。

  单田芳先生当得起这一份份惦念。从1954年登台表演以来,他生活在亿万老百姓耳朵里的时间,已经超过半个世纪。《三侠五义》、《白眉大侠》、《三侠剑》、《童林传》、《隋唐演义》、《乱世枭雄》 、《水浒外传》 等评书,早已成为经典,长久流传。

  至今我还记得,坐在老家那“高高的谷堆”上听书的情景。在那个物质匮乏、精神饥渴的时代,单田芳的《隋唐演义》、李野默的《平凡的世界》等,成了最亲近的滋养。对于一个少年而言,游民社会里江湖好汉的快意恩仇,以及艺术世界中浸透苦难但挣扎不休的人生,无疑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并初步构架了他的知识框架与认知边界。

  简单而浓烈,朴素但真诚。作为一种口耳相传的表演艺术,当其可以借助电波向更多的人扩散时,实际上早已经走出“前现代”,超越了传统小剧场艺人柳敬亭,而成为一种具有超强覆盖力的大众艺术。

  因为可以复制,所以也避免了艺人在不断传播中的随性和谬误,从而可以基本定型并臻于一定程度的精致化。而艺人单田芳,也得益于电波传播,成为那个时代的娱乐明星、人生导师和生活陪伴。

  这样的“混合”效果,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一种必然。走出传统的舞台,走上广播传播的通衢,评书艺术吸纳了各种艺术形式的特点,而成为一种最易获取、也最易见效的艺术形式。传统评书原本具备的教化、劝谕乃至臧否特点,也得以淋漓尽致地表现。

  事实上,那些忠孝节义等知识灌输,之所以没有塑造出新一代的“臣民”,甚而产生自净功能,不断为一个个时代塑造出新人,根源正在于评书本身的驳杂、缠绕、丰富的细节。观念是空洞的,而生命之美丽正存在于鲜活的细节中。

  及至今日,仍有大量白领青年下载《白眉大侠》,“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海外野叟王猿”“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忠惠”“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这样神游八荒的精彩之笔,既可以作为闲暇时的精神调剂,也是一种智慧的滋养。

  单田芳走了,他的声音还在,他构筑的一个个精神世界仍在影响着这个时代的人们。

  他传承了上一代评书艺人的技艺,通过广播等使之发扬光大,并与其他艺人一起,光华闪耀,共同成就了一代传奇;他也亲眼见证了评书的落寞,新的刺激感官的艺术形式层出不穷,在丰富了公众精神生活的同时,也导致接受的诸多不确定性。

  他的声音,既是那个匮乏时代大众的最佳陪伴,也是几乎无法选择的唯一。尽管当渠道单一、缺乏选择之时,记忆自然会以其丰富质感填充人们的思想,但评书的精神价值,无疑值得人们好好评估。

  在此前所写的短文《无悔人生》中,单田芳先生动情地说道:“如今的我,不再后悔选择了说书的行当。我认为,哪一行都得有人干,要不就会失传。既然我认定了它,就会执着的走下去,一干就是半个多世纪。”

  与书中人的努力挣扎一样,单田芳先生的人生也一样充满了努力与挣扎,而我们这些听书的人,也每每产生浓浓的“代入感”,感知艺术世界的辉煌,也感叹现实人生的多舛。在几重意象的叠加印证中,实现审美的满足与知性的获得。

  曾经刻在国民耳朵里的那个人走了,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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