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所是干什么的?
“大概和派出所类似,是一个基层单位”
“类似看守所、监狱,应该比较阴森吧”
“听说可以调解矛盾,化解纠纷”
“服刑人员出狱后要定期去报到”
……
我对此也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司法所里有哪些人?都做些什么?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带着这些问题,中国长安网记者来到北京市西城区司法局——大栅栏司法所,试图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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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栅栏街道,地处天安门广场以南、前门大街西侧,在老北京的皇城根下,旧时的“八大胡同”坐落在这儿。
这里文化底蕴浓厚,是梨园文化、京味文化,以及传统商业文化的荟萃之地,“京师之精华尽在于此”。
穿过古朴热闹的“大栅栏”,经过一番艰难导航,终于发现大力胡同,来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司法所。
走廊上的几盆绿植,让原本单调的走廊多了几分暖意和朝气。
墙上挂着的是司法所的主要职能、工作人员照片和服务承诺。
赵永进,大栅栏司法所所长,来到这里已有8个年头。
司法所辖区有1.26平方公里,划为60个网格,“每天有空就要去转一转。很多工作必须用脚去丈量,不然是没有感受的。”
所长办公室设在最里边,早上九点上班,他一般八点钟过来,趁清静先写点儿东西。
司法所工作包括人民调解、安置帮教、社区服刑人员走访、法治宣传等,有4名工作人员、2名协管员和1名社区矫正监狱干警。
法援律师实行周四、周五坐班制。与其他地方不同,赵永进对来此的法援律师有特殊要求:必须具备律师证和心理咨询师证“双重资格”。
“这里是旧胡同,老年人多,片区65岁以上的老人有近七千位。”
因此,法律援助不光要有专业的法律知识,还要懂得怎么跟老年人心贴心交流。
说起当地的“风土人情”,赵永进有独特的见解:走到哪儿都要有人情味,只要用情去干,一定能感化人。
有一次,为给一位帮教对象上户口,他到有关部门反反复复跑了7次。
那个人,曾是“混社会的”,看到所长为自己这么上心,感动不已,连声说“谢谢!”
同样的场景还有很多,社区矫正室(谈话室)内,记者恰巧碰到一位矫正对象的母亲正在与民警交谈。
见到赵永进,她忙站起身连声道谢。
大栅栏司法所长赵永进和社区矫正人员家属谈话
她的儿子王某因过失致人死亡罪,被法院判处缓刑。
“现在我儿子是在缓期考验期的一年,赵所他们经常和我们电话沟通,也一直在监督和关心我儿子,在这段特殊时期,能给予我们关爱,我和老公都非常感激他们!”
除了在所内与矫正人员或其家属沟通,赵永进还要进行走访。辖区内的未成年人周某是他近期关注的重点对象。
周某今年16岁,母亲生下他后离家出走。从小跟着父亲生活的他,精神和智力都存在障碍,因故意纵火而成为矫治对象。
司法所工作人员到社区矫正人员家中走访
推门进入家中,周某还正躺在床上。
“又睡着了,昨晚上又玩到几点?”赵永进走到床边,关切地嘱咐。“该起啦,起来吃点早饭。”
出门时不忘交待:“今天天冷,出门多穿衣服。”
法治宣传是司法所的重要职能之一,司法所在社区法律服务工作室举办社区文艺演出普法。
开展校园模拟法庭竞赛,用孩子牵动社会这根“神经”。
一年总共约三十多场,如何进一步扩大普法范围,达到更好地效果,是赵永进一直在探索的问题。
“国粹苑”内,戏曲爱好者正在排练京剧
考虑到大栅栏地区老年人多,又是京剧文化的发祥地,他决定利用京剧进行普法,让居民们在戏中轻松学法。
在欣赏戏剧之后,赵永进还邀请懂戏剧的律师就这出戏中涉及的法律知识向大家讲解,再次加深印象。
法援律师“背地里”说:这些胡同里的老年人,法律素养很高、法律需求很高。
安置帮教是一项长期、费心的工作,和他们接触,赵永进认为,“同心、同理、同情”最重要。
“现在我都拿大栅栏司法所当‘娘家’,拿这里的工作人员当我的兄弟姐妹。”说到动情处,近60岁的李某眼角流下了泪水。
李某在监狱服刑6年半,2017年3月7日出狱后,成了一名无居所无身份无亲人的“三无”人员。
户口问题困扰了她30年,直到出狱,都没能解决。
“当时特别无助,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来到大栅栏司法所那天,她至今记忆犹新。
“你坐吧,喝点儿水。”
还没等她开口,赵所端来一杯水,招呼她坐下。
“你的事我们知道。不要担心,现在政策这么好,一定会解决的。”
回忆当时,李某再度落泪。
李某向记者讲述司法所对她的帮扶和对政府的感激之情
大栅栏司法所在她出狱前一年,便开始了狱内衔接,掌握了她的具体情况。
赵永进作为担保,帮她找了一间旅馆,还给她送了钱、衣服和日用品,安慰她“我们会帮你协调的”。
一个月后,赵永进打来电话:“户籍已经批下来了!”
李某握着电话,激动得竟说不出话。
现在的她有一个稳定的住处,每个月领着低保,正在努力融入这个社会。
“赵所,嘛去啊?”
“吃了吗,您呐?”
“我那个事儿已经解决了,谢谢您啊赵所!”
走在胡同里,不时地碰到街坊向赵永进打招呼。
胡同里随处可见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他们在与赵永进打招呼。
“做我们这个工作,就是要和群众搞好关系。”赵永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我负责的人里没有重新犯罪,都能有一个好归宿,这也是对社会的一种贡献吧。”
离开时,记者忍不住问:“跟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做这些琐碎的工作,会觉得累吗?”
“我觉得很充实。”赵永进眼神深情而坚定,望向远处那条安静的老胡同。
我要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