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快车谋杀案》:导演过戏瘾,其他人都是陪衬|荔枝娱评

2017年11月11日 09:34:09 | 来源:荔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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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耷子

  (作者耷子,“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影评人,执行制片,江苏省电影电视评论学会理事;本文系作者为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客户端独家供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东方快车谋杀案》是世界推理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传世经典,影史上有诸多版本呈现,其中以1974年西德尼·吕美特执导的版本最为著名。演员出身的英国导演肯尼斯·布拉纳在拍摄这部新版《东方快车谋杀案》时,显然积攒起了滔天野心:一方面,充足的拍摄资金让车厢内外的复杂景观得以完美呈现;另一方面,众多演技过硬的演员都主动“上车”,这对导演来说是最大的幸运。

  然而,越优质的条件往往越容易让导演迷失创作方向,尤其是布拉纳这种“戏痴”,恨不能让自己扮演的大侦探波洛撑满每个角落,于是当12位乘客在片尾随着列车渐渐远去时,你会发现——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肯尼思·布拉纳饰侦探赫丘里·波洛)

  《东方快车谋杀案》讲述了一个典型的“暴风雪山庄式”悬疑故事。莎婆对每个角色都施予了充足的人性厚度,使得它比普通本格派推理作品技高一筹。大侦探波洛作为事件的见证者和调查者,其最大功能其实是串联起12位乘客背后的故事。1974年版中,波洛是一位幽默中稍带刻薄的侦探,他每一次发现破绽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调节气氛,乘客们欲言又止的慌张被一点点泄露出来,而当真相来临时,每一位乘客的动机都令人信服,并留有回味和感动。在新版中,乘客们的角色吸引力竟然集体消失。任凭导演用多么漫长而炫酷的拖轨镜头去展现群戏画面,乘客的人物脉络始终无法突显,观众很难对乘客产生真正的牵挂,只看到波洛不断见证和标榜自己的成长:“通过这个案子我明白了……”——这句式还能更荒谬一点吗?

(1974版《东方快车谋杀案》剧照)

  影片从第一个场景开始,就在为波洛定调:一个不折不扣的细节控,无法容忍两颗鸡蛋的高度有偏差,不能容忍别人的领带歪掉。波洛对别人说,他对事物的判断标准则是非黑即白,绝不可能出现“灰色地带”。问题是,这种总结式的台词冒出来,随后的故事发展便少了一股劲道,即便是不曾看过这个故事的人都会猜到:这是一个关于道德和法律困境的故事。更令人费解的是,两位乘客在上车前就泄露了“计划”,之后还让波洛去追问为什么——这摆明了是要拖悬疑的后腿。在列车因雪崩而脱轨的这段时间内,波洛的分组调查和推理过程并未做到环环相扣、酣畅淋漓,即便布拉纳硬加了一场动作戏也于事无补。

  影片的另一大硬伤是多数乘客的表演非常模式化,缺乏心理层次。

  以公主一角为例,在1974版中,温蒂·希勒扮演的公主孤僻傲慢,始终坚守秘密,最终因一次“口误”而丢盔卸甲,在本片中,朱迪·丹茨拥有和希勒同样强大的气场,但导演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施展空间,她与随身女仆的泄底似乎不费周折。这一硬伤不断恶化的结果,便是布拉纳在两场重头戏上的彻底崩塌。

  一是那场还原凶案发生现场的重头戏,变成了不足一分钟的MV,使得1974版中那种极具仪式感的恐怖效果荡然无存,更不用说不同角色在下刀前所展现出来的迥然不同的微妙表情;二是布拉纳以创新的名义,将最后的“波洛解密”段落搬到了车厢外,12位乘客在山洞洞口坐成一排,形似《最后的晚餐》。这个所谓的创意带来的结果是:除了米歇尔·菲弗终于释放出了憋了太久的演技之外,其余的人都成了背景版,每个人的动机都在波洛匆忙的解释之后划休止符。这种只能让导演自嗨的群戏效果,我们在《金陵十三钗》里也见到过。

(在剧中饰演赫伯德夫人的米歇尔·菲佛)

  肯尼斯·布拉纳是一位具有英国皇家气质的电影人,但《东方快车谋杀案》典雅厚重又不失华丽的场景、举止优雅的人物质感,并没有为故事加分,也浪费了一大票演技派明星。剧本在尊重原著和画蛇添足上都花费了不少功夫,却没有给演员带来充足的发挥空间,再也没有一个像1974年版本中英格丽·褒曼的角色出现。当布拉纳在影片结尾处心积虑地为《尼罗河上的惨案》做引子时,却忘了在后期制作时拿出像波洛那样的认真态度——当你看着所有人在冰天雪地里讲话都没有“白气”时,是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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