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税改方案中的悬空式设计背后,显现了税改到底会让富人获利还是真正惠及中下层的巨大争论。
9月27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终于正式公布外界期待数月的税收改革方案。这标志着其政策聚焦点总算从“去奥巴马化”转入了提振经济、在数量和质量上持续促进就业的正题上来。
随后,特朗普造访了位于所谓“锈蚀带”边缘的印第安纳州,高调宣传新计划的同时直接释放出两个信号:这是复兴经济、符合中下层利益的税改,因而也要求民主党人的支持。
从特朗普公布的税改计划看,基本上是基于此前多个版本演进修改的结果。其中,虽然“边境调节税”不见踪影,但也保留了国会众议院共和党选战纲领《更好道路》中的税改议程;虽然与特朗普此前多次提到的大幅度削减存在距离,但也继续坚持了减税的总体思路。
值得一提的是,备受关注的个人所得税税率简化分档得以体现。不过,虽然保留了原计划中的三档,但最低档从10%涨到了12%,同时不但为国会立法环节预留了增加更高的第四档的空间,也将各档次的适用收入范围的决定权留给了议员们现行讨论。
这种悬空式的设计背后,显现了税改到底会让富人获利还是真正惠及中下层的巨大争论。而在共和党主导国会两院的情况下,最终的改革立法也难免会向富人倾斜。
于是,目前的安排其实是将未来可能出现的民意压力全部传导给了国会。其实,引发民主党反对的最低档浮动,以及事关富人利益的最高档的存在与否,已经为未来国会山上的驴象拉锯划出了场地。
在另外一个关键部分——公司税方面,削减目标也从15%折中到20%。
这种改变基本可理解成,在过去数月来所谓“税改六人”即国会两院共和党领袖、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以及财政部长和白宫总统经济委员会主任协调后,令特朗普妥协的结果。或者说,也是维持联邦财政基本规模和提升营商环境竞争力间的再权衡。
在“边境调节税”缺位的情况下,公司税的调整被包装成促使企业回流的制胜法宝,但在劳动力成本、劳动力技能水平,甚至自然禀赋消耗的限制等一系列因素的牵扯下,这一税收杠杆的调节作用,其实很难说如期而至。
虽然减负、刺激消费能力、激发企业活力等经济效果仍不明确,但特朗普口中的“一代人一遇”的改革计划,却不禁让人联想起里根时代和小布什时代的税改。这一系列税改或者减税实践,足以证明共和党在这个议题上的经验。但过去的税改在财政环境和经济的效果,其实很难为特朗普如今的税改提供太多支撑的借口。
比如,奉行“供给学派”的里根,虽然通过税改等一系列组合拳把美国带出了“滞涨”,但其认定的“减税不会带来赤字”的信条却在现实中彻底落空。1986年时的美国,也已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再如,小布什时代的减税计划,事实上是以克林顿时代历史性盈余的基础上才得以推进的,其结果却是在未见经济绩效的前提下,彻底让联邦财政在短短几年内就陷入了赤字低谷。
比较而言,面对当前债台仍高筑的美国财政状况,特朗普所谓改革,无异于是在开启一场冒险之旅:如果期待中的经济效果,无法赶在财政压力前到达终点,这次改革的副作用所殃及的范围,势必超过“一代人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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