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毛俊

　　（作者毛俊，江苏广电新闻中心记者；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客户端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5月的6号7号是南京市主要的民办小学集中进行幼升小的“面谈”时间。对于很多家长而言，没有拉力琅（南京三所优质小学的简称）这样优质的学区房，不限学区的优质民办小学就成了一种次优选择。  

　　面谈还是面试？ 

　　以前，各个民办小学都会对报名的孩子进行笔试面试，而且不同学校的测试时间大多是分散的。今年，不仅集中在这个周末，取消了笔试，而且连一组组孩子走进教室和老师面对面问答这样的环节，都称为“面谈”了，避免称之为面试。作为一个记者，我还是觉得，这更像是面试。在这场大规模面谈开始前，基本所有的学校都不接受媒体采访，不透露任何内容细节。不难想象，所有的老师都想尽量去淡化这场声势浩大的、事实上就是生源筛选的测评，或许是想为孩子们解压放松吧。当然，孩子是不会在意这两个词的区别的。  

　　比开学还热闹 

　　6号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南京市月苑第一小学，这里是南京玄武外校附小的面试现场。一般来说，哪个学校要搞招生工作，都是在自己的校园开展，不过南京玄武外校附小目前的校园比较小，因此面试也就挪到了相对较宽敞的月苑一小。 

　　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早上八点半，月苑一小门口电子屏上，要准备入场的孩子的编号就突破了一千。即便学校要求家长和孩子们按照短信提示分批分时段前来，但门口的月苑南路上，一大早马路两边还是各自停了几百米的两排私家车，学校入口更是围满了等候的家长。一位买菜路过的大妈，不得不从人群中穿梭，惊讶地用南京话自言自语：我滴个乖乖，三月份开学也么得这么热闹啊。校园门口，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还在揉着眼睛的女儿匆匆忙忙从出租车上下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多人，幸好没开车来。我和几位在门外等候的家长聊了聊，原来第一批小朋友早上七点就进去了，直到九点也没出来。 

　　据说等待面谈的孩子的编号都排到两三千了——据我所知，去年，南京玄武外校附小一年级大约有160人，四个班，今年招生规模大幅增长的可能性并不大。    

　　最后的鼓励

　　 孩子太小了，人又多，所以学校规定，每一个孩子有且只能有一位家长陪同进入校园，在操场上老师们对孩子进行分组，再带进各个楼层的教室进行不同内容的面试，陪同家长则在教学楼外等候。 

　　于是，当孩子们在教室门外列队等候时，有的家长会在操场上想尽办法做最后的鼓励，或是远远向自己的孩子挥手，或是则竖起大拇指叫喊，更多的家长则席地而坐，几个小时，不时抬头仰望教室的动静。

　　 问及参加面试的原因，大多数人告诉我，让小孩经受下锻炼，接触下更多人和看看世面，是最重要的。不过，我感觉这个锻炼可能比较累，因为很大一部分孩子都报了多所学校，家长从中筛选出能够尽量错开的几所学校参加面试，不少人家里离报名学校还很远。我想，要是真的最后考上了，这么小的孩子，上学个把小时的路程，也蛮辛苦。    

　　考什么？你猜我告不告诉你 

　　在一群家长中间，一位高谈阔论的男士吸引了我。他说：小孩出来后家长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有什么题目，那么多人，老师问的问题是有限的，你告诉后面的人了，那我前面的孩子不是吃亏了吗？这话一出不少围观的人频频点头。另一位男士接过话茬说：今天也说不定有探子，带着孩子走一遍，给下午来的人搜集点信息，上午去了不同学校的家长们搞个群，互相通个气，你告诉我我告诉你，他们下午和明天去的学校才是最重要的目标！这话一出，让我顿时自叹不如：果然还没有孩子的我想不到这一层啊，高，实在是高！ 

　　九点半，门口一阵骚动，一位父亲牵着女儿走出出口——早上七点进去的第一批的孩子，终于开始出来。并没有家长上去围住他，大家都在等自己的孩子。我作为这里唯一的记者，那就当仁不让了。小女孩特别可爱，我问她紧不紧张，她说不紧张，老师问了她2+2等于几，还讲了故事，小孩子们再复述，两个小时并不显得枯燥漫长。不过昨天准备的自我介绍倒没用上，小女孩因此对爸爸“略有不满”，觉得做了无用功，引得大家一阵大笑。笑归笑，他们还得马上走，因为下午还有另一个学校的面试。    

　　采访结束，看着大手牵小手的家长和孩子，我也想起了自己当年小升初考试的样子。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滑过：家长怎么看，很大程度决定了六七岁的孩子怎么想。是重在锻炼、开阔眼界的面谈？还是目标明确、悉心准备的面试？或许都是不错的。我唯一担心的是，那么小的孩子，走出考场，如果对爸爸说“千万别告诉别的小朋友老师问了什么”，那样的话，今天的经历对孩子而言，是像面谈，还是像面试，亦或者两者都不像了呢？

欢迎关注荔枝锐评（lizhirp）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