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化妆、朗读亭,有多少“仪式”变成了“形式”|荔枝时评

2017年03月10日 14:24:11 | 来源:荔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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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方

  (作者陈方,“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专栏作者,资深评论员;本文系作者为“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独家供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刚刚过去的这个“三八妇女节”,有多少女性在朋友圈里向老公讨红包了?不,她们会说:我们讨的不是红包,而是节日的仪式感。

  “仪式感”已经成了最近网络上的热门词汇,每一个节日的出现都被一些群体“庄严”地赋予“仪式”。当然,最直接的呈现“仪式”的方式就是晒红包或者讨红包。说实话,对于这种“仪式”,我总觉得俗不可耐。

  粗枝大叶的人自然不想被“仪式感”束缚,但耐不住社交媒体上一篇篇鸡汤文强调仪式的重要:

  “因为缺乏必要的仪式感,生命中一些特别的瞬间就这样被错过了”“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喧嚣,杂乱,无序,甚至沉沦,这时候,请慢下脚步,给它加入一点仪式感,这如同是在咖啡里加了一点糖,回味无穷,美妙非常”“花点心思在生活中增加一点小小的仪式感,两个人的晚餐会因为一张餐巾变得浪漫”……

  在鸡汤文的说教里,一个没有仪式感的人似乎就是一个没有品位、不懂生活的人,不给生活带入一点 “仪式”,你一定活得很Low

  于是,连高校里的学生都强调起“仪式感”的重要性了。女生不化妆是无法进入自习教室的,男生没有把物品摆放整齐情绪是不能稳定下来的,甚至有一些大学生,他们只能在咖啡厅里学习。近日《中国青年报》的这篇报道较为直观的呈现了高校年轻人对“仪式感”的“敬畏”,只是读完新闻却让人啼笑皆非。

  跳出手机屏幕、走出高校,仪式感爆棚的新闻比比皆是。据《上海观察》报道,被央视节目《朗读者》带火的朗读亭,在上海受到了空前的礼遇——从早到晚,朗读亭前都是一列长长的队伍。参加朗读的市民平均排队7小时,最长的竟然要排队9小时,只为在朗读亭里3分钟的朗读。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力量?接受采访的民众说,最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种仪式感。

  你看,“有仪式感的生活”显然已经在我们周遭掀起了一股热潮。有关仪式感的现象看多了,竟然有一种“仪式感”被玩坏了的感受。不夸张地说,几乎每一篇向仪式感致敬的鸡汤文里,《小王子》中狐狸说的“(仪式)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这句话已成为标配。为显示自己对“仪式感”的敬畏更有“格调”一些,也许会引用王小波说的“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然而,口口声声要敬畏的“仪式”,已真真切切在现实中异化成了“形式”:寡淡庸常的生活确实需要调剂,但她未必需要你“每逢节日思红包”来宣示仪式的重要;“焚香沐浴为读书”是一种仪式,但“读书随处净土,闭门即是深山”是不是也是一种仪式。朗读明明是一种个人兴趣,难道在家里不能朗读必须赶往朗读亭?这种表演性的朗读是不是已经脱离了朗读的本源?

  所谓仪式感,说白了是仪式给你的感动,这种感动渐渐化为你内心的凝华。仪式感应该有着强大的精神约束力,但是不是一定要呈现出看得见摸得着的姿态?也许是吧,要不然,又如何证明你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呢?遗憾的是,眼下但凡呈现出来的这些“仪式”,总让我感觉沾染了俗气,形式大于内容,在日常行为的价值排序中,这些仪式的形式远远超过了它要表达的情感。所以,知乎上有人为当下流行的“仪式感”释义:“仪式感”应当解释为“额外加上一些耗时耗力耗钱的非必要动作,表达重要性的行为”。对照一下现实,这样的解释再准确不过。

  说实话,本来觉得自己是一个缺乏仪式感的人,还想做一番检讨回归有仪式的生活,可是,如今“仪式感”爆红了,我却打消了这种念头。从现实经验来看,很多事情一旦流行,它总会以快餐的形式泯然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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