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麻
(作者何麻,“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知名评论人;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刚过午夜,我从单位出来打车回家。对一些人,12点的到来,意味着情人节过去了,而对另一群人,节日才刚刚开始。
路过东三环一个著名的五星酒店时,出租车司机向我抛出了一个终极难题:你说说,这情人节里说的情人,指的是“小三”吧?
我想起朋友发在群里的小视频,“全国直播情人节抓小三现场”,竟不知如何解答。
这几年,我们的国产洋节经历了这样的进化:把每个节日都过成情人节,把每个情人节都过成开房节。
趋势背后,是我们的性观念和文化在狂飙突进。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人的离婚率已经上涨了一倍多,有一组数据,在所有的离婚案件中,“小三”插足,占据了七成以上。
在这样的夹缝之中,情人节越来越像开房节,鲜花、红包和甜言蜜语,如果没有最后发展到五星级酒店的大床房,那就是不圆满和不成功的节日活动。今天一大早,有朋友发来照片,某家快捷酒店的门口,排队退房的人群溢出大厅排到了大街上。
在情人节的夜里,和我萍水相逢的出租车司机在北京城的五星级酒店进进出出;而另一个出差的朋友发来照片,午夜的电梯里,挤满了相拥而上的情侣。
一些玩概念营销的创业公司,早早就瞄上了情人节的床笫游戏,弹窗广告里,一款手游说:“射射射”。另一款情趣用品说:“欲罢不能”。更别提那些早就用情色把公共议题调侃一遍的营销公司了,情人节似乎开放了禁忌话题的闸门,一瞬间,开房成了政治正确。
全民啪啪啪才是我们的情人节。节日里,一切都急不可待地充满了目的和速成感,店家在鼓励开房,朋友在调侃开房,情侣在期待开房。
至于表白、浪漫和腼腆,这个任务还是留给光棍节吧,当然纯情的少男少女们还要和双十一做英勇斗争。
中国人该怎么过情人节?西方的舶来节日没有结出中国的文化意义,以至于,中国人心目中的情人节,一开始是讨好伴侣,后来是讨好性伴侣,到最后,连伴侣的意义也没了,只剩下了性。
从90年代开始,情人节的涌入被文化研究学者视为西方文化资源对中国文化传统的重构:对情爱的大胆表达,冲破了过往封闭时代的意识残留。
但这一文化重构,在冲破之后就保持了冲破的姿态,并未实现乐观预测中的外来资源、本土文化和时代特征的融合。如果从文化学的意义看,节日之所以能成为文化,需要同时具备数个要素,其中最根本的,是节日活动内容的特殊性和主体情感的特殊性。
情人节成了开房节,这无论如何都算不上节日的进化,更无从体现情人节的特殊性。从这个层面说,“每天都是情人节”的口号才如此顺理成章。
因此,与其说情人节正越来越繁盛,倒不如说,文化意义上的感恩爱情和伴侣的情人节正在消失,我们则收获了一个酒店业的购物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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