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双座枭龙模型

　　近年来巴基斯坦一直在加强与韩国的国防工业联系,此前曾经对韩国的T50教练机表达出明确的意向,并试图联系韩国在瓜达尔港建设造船厂。在3月时,韩国国防技术与质量局还和巴基斯坦国防生产部签署了备忘录,确保双方对于T50的质量标准控制一致。不过在最近双座枭龙战斗机的消息明朗化以后,巴基斯坦空军装备T50的可能性已经变得相当低了。

　　一:双座版枭龙将于明年亮相首飞

　　11月9日,在迪拜国际航空展上,中巴相关机构联合举办了FC-1枭龙战斗机的新闻发布会。除了确认枭龙已经与中巴之外的第三国签订出口合同以外,最大的新闻在于双座版的枭龙将于明年首飞,而且已经确定将列装巴基斯坦空军。

　　实际上枭龙的双座版计划在好几年前就一直有所流传,并在网络上出现了多种猜测版本。其中甚至有消息指,双座枭龙会在机翼前方加装一对鸭翼,形成类似于苏30MKI那样的三翼面布局型号。但是像这样大的改动,在带来非常高的成本同时,很难说有什么突破性的性能改善;因此未来的双座枭龙,外型上的区别应该只是座舱加高加大加长,基本布局不会改变。

　　图:当年有人按照三翼面布局双座枭龙的传闻,做了PS图发布在网络上

　　枭龙双座战斗机定位于同型教练机,由于航程等性能指标有所削弱的关系,作战能力和单座型号相比略有下降——这在任何一种战斗机上都是必然的现象。因为飞机需要在前机身腾出更大的一块空间(原本可以用作安装油箱)作为后驾驶舱,安装弹射座椅、仪表台等重量很大的设备。

　　图:苏27家族也好,歼10家族也好,具备对地打击能力的型号首先基于双座教练型发展而来,其实在全世界都是普遍规律

　　从优点上讲,双座机由于可以由两个飞行员分摊工作负荷,因此在进行一些较为复杂、时间较长的作战任务时会有优势;比如更适合执行对地攻击任务、尤其是充当任务的组织、指挥角色。这点在我国战斗机发展中也有所体现,比如歼10/歼10A和歼11B都是不具备对地攻击能力的纯制空战斗机;而歼10S和歼11BS这样的双座同型教练机,都具备精确对地攻击能力。

　　二:双座枭龙很有可能冲击L15对巴基斯坦的出口前景

　　不过就国内来说,双座教练型枭龙方案的最终确认和投产,对于洪都的L15猎鹰高级教练机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巴基斯坦是洪都在传统上的重要客户——我国K8教练机,最早并不是为国内开发的机种;而是洪都为巴基斯坦开发的外贸型号(K代表中巴交界处的喀喇昆仑山),开创了我国航空工业整机技术转让和生产线出口的先例,并在全球同类机型出口贸易总额中长期占据了70%的比例。

　　图:K8是中国航空的精品之作

　　而L15是洪都集团研制的一种定位高于K8,低于同型战斗教练机的型号。在洪都规划的教练机体系中,飞行学员首先在螺旋桨动力的低速教练机初教六/初教7上,完成最初的筛选和培训;然后在K8基础教练机(K8的国内自用版本,就叫做“基教8”——JL8)上完成从螺旋桨飞机向喷气式飞机驾驶的阶段过渡;最后在L15上完成从教练机向战斗机的阶段过渡。

　　但正是在最后一个阶段的过渡里,L15和双座枭龙之间并不是简单的衔接关系,而是存在重叠的竞争区域。洪都希望利用新一代高级教练机在飞行性能上更加接近战斗机(比如具备超声速飞行能力),而采购和使用成本相对战斗机要低的特点;让L15分担起大量原本需要由歼教7、歼10S、歼11BS、苏27UBK这样的同型战斗教练机的任务——说白了就是抢夺它们的订单。

　　图:洪都在L15上寄托了很大的雄心,最终目的是要发展出包括轻型战斗机和攻击机在内的一整个家族

　　因此巴基斯坦确认双座枭龙开发、并且将列装空军的消息,对于洪都来说不是什么利好,它意味着L15潜在市场出现了明显的萎缩——而基于K8的合作历史,洪都一直对L15出口巴基斯坦抱有很强的期待。

　　三:枭龙本身是价格较为低廉的轻型战斗机,给专业教练机留下的市场余地很小

　　对于教练机来说,它的设计制造成本随着最大速度的提高而明显增加,在高亚音速时还能维持较为合理的价格/性能增长比例,保持高性价比;一旦到了跨音速、超音速区域,飞机的制造和使用成本就开始暴涨——这必然导致飞机价格和训练费用的高速上升。

　　图:教练机成本随着最大速度接近、超过音速而急剧增长

　　因此像L15这样设计定位和性能很高、成本也很高的型号,只有在中国这样广泛装备苏27系列和歼10系列等重型和中型高价战斗机的国家,才能继续保持教练机的性价比优势。而对于枭龙这样本身就是价格较为低廉的轻型战斗机来说,它们的价格差距太小;教练机使用费用上的优势,很难抵消额外的机种采购成本和作战功能上的差距损失。

　　事实上进一步来说,双座枭龙在巴基斯坦正在反过来侵吞传统高级教练机的市场。巴基斯坦对于新一代高级教练机的最大渴望,在于替换原来从中国进口的歼教7同型教练机。对于飞行员训练来说,起降速度变化的衔接,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速度差超过70公里/小时,飞行员就基本上无法适应了。

　　图:歼教7,全世界最糟糕的主力教练机型,没有之一

　　而歼教7的起降速度(离地速度315公里/小时,接地速度305公里/小时)比米格21还高,和K8(离地速度186公里/小时,接地速度165公里/小时)之间的速度差了整整140公里/小时左右,两倍于70公里/小时。而作为采用大边条涡流增升、放宽静稳定设计,本来就具备很好短距离起降能力的电传三代机,枭龙战斗机的起降速度已经可以和K8进行很好的衔接。

　　图:山鹰教练机设计的最大重点之一,就在于用边条、双三角翼、前缘机动襟翼,把起降速度减下来

　　在比战斗机便宜一点、但不具备完整作战功能的高级教练机;和比高级教练机贵一点,具备完整作战能力、而且高级教练机能干的活它都能干的战斗机之间;巴基斯坦会如何选择,恐怕并不难猜。

　　四:韩国T-50教练机为什么能吸引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此前对韩国T50教练机表达出浓重兴趣,主要来自于三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个是韩国现在对扩展自己在世界军火市场上的份额极其卖力,赔钱都肯做,价格上比较实惠。第二个在于T50教练机本身具备相对完善的空战/对地攻击作战能力,实际上是教练机和轻型战斗机/攻击机的跨界机型。

　　图:T50与F16气动外形上血缘关系一目了然

　　但这两个因素,其实双座枭龙也具备(在空战和对地上枭龙更专业),只能说是拉平了T50教练机与双座枭龙之间的基本竞争基础。T50最吸引巴基斯坦的特点,是它本身就是韩国大量引进美国F16技术开发的“小F16”;包括驾驶操作和航电使用方式等在内,T50教练机的模拟取向完全针对F16飞行员培训设计。

　　图:T50座舱

　　根据韩国的宣传,T50能缩短KF-16(美国授权韩国生产的F16,装备韩国空军)飞行员培训20%的时间,降低30%成本,提升40%的飞行员水平。而对巴基斯坦来说,F16同样是他们空军的绝对制空主力型号;装备体系的高度类似,使得韩国T50极其贴合巴基斯坦空军的使用习惯和需求。

　　这方面双座枭龙比较吃亏,当时国内完全具备开发F16那种侧杆设计的能力;但是枭龙为了省钱,学苏27做了半电传、半机械的混合飞控,只能用中杆设计,操纵上和F16相差很大。

　　五:巴基斯坦现在选择韩国T50教练机可能性已经变得很小

　　必须强调的是,巴基斯坦始终是一个国内分裂现象严重、社会极不稳定、经济长期处于崩溃状态的落后国家;如果不是中国等国家一直对它保持经济输血等各方面援助,它早就维持不下去而破产了。

　　因此巴基斯坦的军事预算是非常紧张的,在装备建设上必须尽可能的寻求援助(比如枭龙的采购经费很大部分其实来自于中国提供的贷款),并极力简化装备体系,减轻维护和使用成本。

　　图:FC-1座舱。当初要省钱的是他们,后来嫌弃不是侧杆的还是他们,所谓矫情不外如是。

　　T50教练机虽然是“小F16”,但它终归不是F16;维护方式再相似,绝大多数设备部件仍然是不通用的。如果巴基斯坦引入T50教练机,它就必须再独立建设起一套后勤维护体系——比如说T50教练机采用的F404发动机,巴基斯坦以前就从来没有装备过。

　　这种背景下,选择双座枭龙对巴基斯坦才是最经济和现实的做法。实际上双座枭龙一直拖延不决,很大因素就是巴基斯坦在它和T50之间摇摆不定;现在既然巴基斯坦空军已经明确要在未来列装双座枭龙,那么T50教练机再打进巴基斯坦市场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