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捕手》:天使望故乡|荔枝娱评

2017年03月12日 15:32:13 | 来源:荔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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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纪妍

  (作者祖纪妍,“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戏剧导演,影评人;本文系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电影与文学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电影人不断思考的问题。如何在文学中吸收营养,如何从文学中学习方法,又如何能摆脱文学思维的束缚?甚至,80年代,中国电影学界还专门展开了一场关于“抛弃文学的拐棍”“电影与文学离婚”的大讨论。但是《天才捕手》这部电影却从一个非常感性的角度,给所有热爱文学又热爱电影的人以心灵的慰藉。

  《天才捕手》是一部文学作品改编的电影。这部以美国天才作家托马斯·沃尔夫和著名编辑麦克斯·珀金斯的真实经历为创作蓝本的电影,改编自A·司各特·伯格的传记文学《天才的编辑——麦克斯·珀金斯与一个文学时代》。所以说,这部电影是基于文学的。同时,因为讲述的是作家与编辑的故事,这部电影又是关于文学的。基于文学的电影,最困难的部分就在于要用具象的影像概括和展现抽象的文字;而关于文学的电影,更是需要用非常细腻的镜头展现完全不可视的创作过程。如此的双重挑战,无疑使这部电影的拍摄难上加难,但是《天才捕手》非常出色地完成了这两点。

  在形式上,为了用可见展示不可见,导演非常聪明地把音乐——这种同样不可见但却更容易感受的艺术形式融合了进来。我认为沃尔夫试图向珀金斯阐述自己写作理念的段落堪称本片的华彩。一天夜里,沃尔夫把珀金斯带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爵士乐酒吧,请爵士乐手用充满创造力的方式重新演绎了珀金斯最喜欢的音乐《Swing Gently Sweet Harlem》。当从来都不苟言笑、一直以清教徒面目示人的珀金斯终于跟着音乐的节奏,踏起步、打起拍子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他一样,在那一瞬间理解了文学原创力的意义。文学、音乐、电影,尽管在艺术形式上被视觉与听觉、时间与空间等多种标尺分隔,但是在那一刻,它们完美地结合,向我们展现了人类精神世界的奇妙和美好。

  在内容上,沃尔夫的小说是自传式的,是关于他自己的创作的,而《天才捕手》这部电影也是展现他与编辑一块创作的过程的。所有关于“创作”的艺术作品都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关于“局限”和“孤独”。在这部电影里,有作家的局限,一种难以抵御的创作冲动控制了沃尔夫,让他的作品总是过于冗长;编辑也是有局限的,“我真的帮作者创造了更好的作品吗?还是我只是让它显得有些不一样?”任何从事创作的人都感受过这种自我局限,及其所带来的绝望感、无助感和卑微感,而这些绝望、无助和卑微又全都化作一种深切的、无法排遣的孤独。所以,狂狷的沃尔夫才能和克制的珀金斯惺惺相惜,形影不离。天才专业户裘·德洛和“脸叔”都奉献了教课书级的演技。

  在剧本选材上,《天才捕手》也堪称是文学改编电影的典范。珀金斯的传记,中文版足足570多页,想要将这个容量的故事装进90分钟的电影里是不可能的,编剧必须有所取舍。那么,他为什么选择了沃尔夫和珀金斯的故事呢?菲茨杰拉德和海明威同样也是铂金斯发现的天才,他们好像比沃尔夫更加出名,为什么在这部电影里只露了几面,仅仅作为沃尔夫的参照系存在呢?因为在沃尔夫身上,珀金斯的角色更像是父亲。《天才捕手》的野心在于讲述一个“迷失男孩寻找精神父亲”的母题,并从一个历史剪影的高度回望了美国文学的黄金时代,也就是一战后“迷茫一代”的创作和生存状态。珀金斯与沃尔夫的故事,更能代表珀金斯与一个文学时代。在这个略带精神分析意味的故事中,妮可·基德曼饰演了沃尔夫的控制欲十足的姐弟恋情人,拿捏得精彩至极,入木三分。

  最后,用一句从《天才的编辑》原作中摘录的话结尾,争取让大家对珀金斯与沃尔夫之间的宿命感更有感触——“麦克斯·珀金斯在一篇未发表的文章中写道:‘我第一次听到托马斯·沃尔夫的名字,就有一种不祥之感。每一件好事总有麻烦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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