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哲

　　三大运营商中混得最差的联通，于8月16日和盘托出780亿元的混改方案，引入的14家战略投资者中，中国人寿虽出资最多，但BATJ（百度、阿里、腾讯、京东）无疑才是焦点。

　　互联网巨头集体参与国企巨头的混改，这一事件本身就极具象征意义：新经济开始反哺旧经济，民资开始激活国资。从一开始传出互联网巨头入局联通混改的消息，市场和舆论就骚动不已，憧憬着会有怎样的化学反应发生。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联通积极推动混改，原因当然是掉队的危机。在一个行业里，领先者往往求稳，落后者往往激进。2016年，联通只有区区1.5亿元的利润，而移动则有千亿元之多，后者的用户数也比前者多出3倍。就像三国里最弱的蜀国，“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因此，改革是一定的，怎么改却是未知。因为联通混改也可以有两个层次：第一个是市场层面，互联网巨头的流量入口，能为联通增加多少客户，以及多少收入和利润。借助外部资源进行业务创新和市场拓展，这个相对简单，也相对功利；第二个是体制层面，借助外力可以促成变化，但外因必须通过内因起作用。如果只有对外开放，没有对内改革，混改的结果可能就是“两张皮”。

　　内外联动，才能治标治本。引入外部投资者和互联网巨头，对于联通而言，只是混改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的内部鼎革，包括组织和人力资源的改革、收入激励和内部决策的改革。特别是人员的自由流动和人才的吸引聘用，内部机构及流程大刀阔斧的精简，往往是牵一发动全身，甚至涉及到更高的“顶层设计”，一蹴而就不现实，但一成不变也不可能。国企有自己的规律，稳重是必须的，但效率提升的空间仍然有，并且很大。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国企以后不能仅是依靠规模吃饭，这条路愈发不好走。

　　更重要的是，联通混改可谓是国企混改的样板，它的一举一动都将具有风向标意义。国企混改必须是市场化导向，这首先意味着它不是劣质资产的“钓鱼”，而是优质资产的“招亲”。其次，要尊重资本和大小股东权利，保障各方利益和信息对称，对产权及相关衍生权利必须毫不犹豫地予以法治保护，不搞所有制歧视，在公司法面前一律平等。如此，才能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和规范化的公司治理结构，否则就是停留在皮相上。

　　最后想要说的是，时代变了。新世纪初，国有银行股改，外资蜂拥挤入；如今，中央企业混改，民资成为明星。十数年间，互联网给中国经济重新排了座次，国资和民资都发展出了庞然大物，再不必假手于人。

　　时随世易，事随时移，“不知东方之既白。”这自然是进步，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