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娱评】《一切都好》:昨日猛虎绕指柔

2015年12月27日 12:14:17 | 来源:荔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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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蔡丽洁

  (作者蔡丽洁,“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媒体人,教育专栏作者;本文系作者为“荔枝网”及旗下“荔枝新闻”手机客户端独家供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经历了叫好不叫座的《钢的琴》、受场外原因拖累迟迟无法与观众见面的《胜利》,张猛用《一切都好》宣告了自己的新生。尽管与前作的作者气质相比,《一切都好》是不折不扣的类型化作品,合家欢的题材使得导演的发挥余地很有限,但张猛仍然赋予作品以独特气质,甚至对自己也是颠覆。

  这部电影翻拍自意大利著名导演朱塞佩·托纳托雷的作品,在两者之间,还有一部同样翻拍意大利原作的美国版,由于主演是罗伯特·德尼罗,名声甚至要盖过意大利版。三部影片的英文名都是Everybodys Fine,只是两部西片被译成了《天伦之旅》。有这两部成功的前作,不谈超越,单是将此题材进行接地气的中国化改编都并非易事。

  如果按照张猛过往的路数,他会怎样做?风格化的镜头构图,严格按照水平和垂直方向运动的场面调度,小品式的桥段演绎,外加大量社会性话题与怀旧元素的注入,呈现出来的很可能是一部如九宫格火锅一样口味浓烈的社会喜剧。要知道,张猛就是拍《山上有棵圣诞树》这样的微电影,都不忘进行叙事创新,一切围绕他念念不忘的“东北往事”母题靠拢。然而这一回,张猛真的变了,变得温柔了,变得恬淡了,变得更富深情与伤感了。

  张猛不仅没有强行注入自我表达,相反,他做了大量减法。他不再执着于每个段落的戏剧性营造,不再试图将每段戏都讲得千回百转,而是用一种更为自然的方式进行处理。就连原故事框架里一些本可进行浓郁渲染的戏剧点,都被他用近乎写意的方式带过。所以,期待看到一部疯狂喜剧的观众可能会落空,影片只是带有一丝清淡的喜剧味道,更多时候是沉浸于无奈现实的无限感伤。影片宛若一篇清丽的散文诗,只是蜻蜓点水,却也掀起涟漪无数。

  相较于通常情况下的演绎,张猛此次把自己藏得更深,他更满足于陈述。不再有强烈的转折,不会有超人般的最后一秒营救,张猛只是将一位普通父亲既心酸又欣慰的探亲/回忆之旅端出来给你看。子孙满堂、个个事业有成的幸福并不比寻常人家来得更猛烈,而烟消云散、父权的消弭带来的烦恼也并不比每位老人更凄凉。这就是每户家庭可能正在经历的生活。张猛将所有的问题都摆在台面上以后,也并不试图提出解决方案,而是以达观的态度予以包容。他只是借那位父亲的双眼让观众去看,安安静静地旁观,可不知不觉中早已让你代入自己的生活。

  所以,影片中虽不乏公路片里常见的小插曲,但都是以抗拒过度戏剧化的态度平顺处之。唯一稍有张猛过往气质的做法,是在影片中将子女角色的成人与童年状态同时出现,以强化当下与回忆两个时空的关联和对比,并在父亲的幻想中,再度回归到童年的子女,并借一个虚化的场景让过往与眼前合为一体。

  虽然,到了结尾处,出于贺岁的需要,影片还是给了一个团圆且不甚突兀的结局。但大家都明白,生活的困惑仍然悬在每个人的头顶。但愿我们真的需要直面这些困境与窘迫时,还能怀着一颗达观的心,宽容地安慰家人、安慰自己:别担心,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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