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察布查尔的3个盐城兵

在中国西部边陲新疆伊犁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有3位来自盐城的普通士兵。阜宁籍义务兵刘德多和吴军,今天就将光荣退伍;而大丰籍士官徐飞,年底也将复员。9月2日,在他们即将告别军营之际,记者走进了他们所在的察县独立连,听他们讲述为国戍边的难忘经历。

 3位盐城籍士兵(从左到右依次为刘德多、徐飞、吴军),在离开军营前,向家乡人民敬礼。

徐飞:虽离军营,不舍新疆

25岁的徐飞,来新疆当兵已有5年了。年纪稍长的他,既是刘德多和吴军的老乡,也是他们的兄长。

徐飞2010年12月入伍到了伊宁,之后转士官,年底也将到他的复员时间。或许是离分别还有些时日,或许是见惯了临别的伤感,此时的他淡定了许多。其实,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决定在新疆扎根了。

徐飞当兵,也是在圆父亲的心愿。“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所以父亲当年也想走进军营,可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徐飞说,爷爷子女众多,父亲是长子,为了帮着撑起家庭,只得放弃学业,十多岁就学了手艺。

因为父亲“荒年饿不死手艺人”的告诫,高中没毕业,徐飞就学了电工。可是,参军的梦想,始终萦绕在两代人的心头。2010年,到了年纪的徐飞,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军。

当年,徐飞也有几个方向可以选择,可志在四方的他,同样走向了最远的地方。“姨夫当年在新疆当过兵,曾讲过这里的情况,大美新疆早就深深地吸引了我。”徐飞说,当时他还认为,在哪当兵都一样,可当军列经过漫漫长路,将他送到伊宁时,他才发现,万里之遥也意味着长久分别。

开始两年,徐飞分在伊犁军分区警备司令部直属队,除了日常执勤放哨,还承担着保卫首长的任务。而这,也是他军旅中最浓重的一笔。

“中央和国防部的首长前来视察时,我都给他们做过警卫。”徐飞说,有一次他被安排在首长所住房间的门口,首长往来进出都能看到他。“我们是不允许主动与首长交谈的,不过首长会亲切地和我们打招呼。”这样的经历,让徐飞格外自豪。

2012年年底,徐飞转了士官,次年6月分配到了装甲步兵营,成为一名战斗员。2014年8月,为了加强地方维稳力量,他和另外两位盐城籍战士一起,来到了察布查尔县。

“在伊宁时,我就知道这是江苏的对口支援城市,而察布查尔又是盐城的对口支援县。所以,当兵的最后一段历程能在这里走过,感觉特别有缘。”徐飞说,在察布查尔县的许多在建工程前,都有盐城建设单位的名称,而且这里许多重要民生工程,也都是盐城援建的。

“秋学期开学前,我和战友们被请到察县三中做军训教官,这是当地最大、最漂亮的学校。当听说这所学校也是盐城援建时,我特别骄傲。”新疆的骄阳将徐飞晒得黝黑,但与记者交谈时,仍乡音未改,对于家乡的感情,也溢于言表。他说,转士官后回了两次家,盐城与大丰的日新月异,让他几乎认不得“家”,“市区更大、更漂亮了,大丰也有荷兰花海、海洋公园等许多好玩的地方。”

对于大丰撤市设区,徐飞也有耳闻,他高兴地说:“家乡与市区的联系更紧密了,我以后也是盐城人了。”

总结5年的从军生活,徐飞说,军营让自己磨炼了意志、懂得了纪律与服从,更重要的是,明白了军人的忠诚与职责。在新疆,维护和谐稳定,是他们最神圣的使命,而在此过程中,他也与众多少数民族同胞结下深厚的友谊。

“伊宁有‘塞外江南’的美誉,在此生活了5年,已经爱上了它。”虽然即将告别军营,可徐飞并不打算离开这里,“我已经在伊宁买了房,还交了当地女朋友,退伍后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徐飞笑着说,以后还会把母亲接来帮着带孩子,从此做一个真正新疆人。

参军,让徐飞与新疆结缘,而真心融入又让他收获了姻缘。“大美新疆,最美新疆人”,徐飞对于新疆的感悟,不仅说的是身边的佳人,而是所有纯朴善良、真心待人的各族群众。

有一种爱恋叫一见钟情,有一种执着叫不离不弃。祝福徐飞,也感谢所有卫国戍边、奉献青春的军人们!

刘德多:最美新疆,第二故乡

“当兵入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独自生活的父亲。”远赴新疆两年,22岁的刘德多未曾回家过一次,在外打工的父亲成为他最放心不下的牵挂。

刘德多告诉记者,母亲在他7岁那年便因病去世,从此与父亲相依为命。初中毕业后,为了照顾父亲,他早早地进入社会干起了工作。

2013年9月,当地征兵,已打工3年的刘德多报了名。“父亲总是随我的愿,而且他也认为当兵是件正确的事。”刘德多说,既将出征时才知道要来新疆,父亲虽然万般不舍,可还是给予他许多鼓励。

西行的列车,走了3天4夜,才到达目的地昭苏县。“这里海拔1800多米,9月16日刚下车,就感受到了一天四季的变化。”刘德多说,早上是秋天,只有七八度,要穿棉衣;中午烈日当头,30多度,是夏天;傍晚20多度,是春天;晚上温度又到了零下,家乡的寒冬也不过如此。白天几换衣物尚可应付,可晚上盖着棉被仍觉寒冷,而当地的取暖季要到11月以后。

恶劣的环境考验着生理,新兵训练则是对意志更大的挑战。自觉身体很棒的刘德多,在最初的测试中,大部分项都不合格,“3公里要求14分半钟跑完,我跑16分钟;引体向上8个及格,我只能做5个。”高海拔造成的体能下降,让刘德多在之后的3个月里吃尽了苦头,可他挺了过来,以全部合格的成绩下到了连队。

刘德多最初所在的步兵营是边防部队,进山执行任务以及巡防国界是日常工作。“2014年4月,我第一次执行搜山任务,海拔2000多米的山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刘德多说,为了防止不法人员越境偷渡,他和战友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自带的干粮和一壶水,需要省着吃用。晚上休息,只能找背风的地方,披上大衣打个盹。

“夜里山上零下十几度,我睡了十多分钟就被冻醒了,之后再没睡着。”刘德多说,第一次露营就让他永生难忘,之后他多次执行这样的任务,而且还经历过4天4夜的野外生存训练,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巡防国境守卫界碑,是刘德多最自豪的事。界碑381至382之间的范围,是他们负责的区域,对面就是哈萨克斯坦。“哨所离边境只有几公里,可最后一段山路特别陡,200多米的直线距离,背着十几公斤的装备,要爬一个多小时。”

在昭苏的一年半的时间里,刘德多和战友们每天都要到边境执勤,却从未踏出过国门一步。他们无心欣赏高耸的群山和极目千里的风景,却要时刻提防突变的天气以及出没的狼群。

“哈萨克牧民都是好朋友,我们常去他们家中歇脚,他们会准备馕饼、马奶、奶茶等食物。”刘德多说,许多牧民都是义务边境管理员,正是有了少数民族同胞的支持和配合,才能共同守好祖国的边境。

“最美不过新疆,这是我的第二故乡。”刘德多最后用这句话,概括了自己对于军营、对于新疆的爱恋。

吴军:边疆从军,无怨无悔

和刘德多一样,吴军也在收拾着行囊,此时肩章和大部分军装已经上交,只留下几件常服成为他从军的见证。想着朝夕相处的战友,或许再也不能相见;望着熟悉的营舍,即将定格成记忆中的模样。23岁的他,黯然神伤。

吴军也是独子,家中之前并没有人当过兵,父母取名时给了他一个“军”字,或许冥冥中已经注定了他与部队的不解之缘。中专毕业后不久,老家征兵吴军报了名,可母亲开始却并不同意。

“家里虽然条件一般,可家族中这辈就我一个男孩,所以母亲一是不舍,二是担心我吃不了苦。”吴军说,自己在家没受过什么累,所以家人担心他难以适应部队的生活。

“当年,入伍有两地可选,一是到无锡当武警,二是来新疆当兵。”家人见他心意已决,又提出希望他去近一点的地方,可吴军再次违逆了母亲的心意。

“远一点不想家,其实也怕自己受不了苦,近了会溜回去。”吴军自断后路,一直跑到了祖国的最西端。

“我们配发了军线手机,周六下午发,周日下午交。每次打电话回去,家里总是问我身体如何,吃得好不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吴军说,自己皆报平安,一是为让长辈放心,二来确实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结束新兵训练后,吴军分到惠远县的边防团,可即便是站岗放哨这样的基础工作,也锻炼着意志。“一班一个半小时,一直站着不能休息,慢慢地才习惯。”吴军说,自己所在的步兵连驻扎在镇上,可一年时间他们都没出去过,时刻保持着战备状态。

“最难忘的是战友情。我在新兵连时,因为体质不好,开始时各项都不合格,班里的其他7个人都非常照顾我,特别是班长,给了我很多关心与鼓励。”吴军说,纪律部队更显真情。

“两年前,坐火车来时的情景还在眼前,没想到再次坐车就是返乡。最近,战友们都在送我们这些老兵……”说到此处,吴军停下话语,许久才平复心情。离别,是此时不忍提及的话题,而又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我小时候很调皮,父亲就操心掉光了头发,如今又两年未归,该回家尽孝了。”吴军说,也想再当几年兵,可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待在他们身边侍奉照料,是最重要的选择。

都说忠孝不能两全,而在这位盐城好男儿的身上,记者看到当代军人,先尽报国义务,再爱家孝亲的真挚情怀。

“在新疆当兵,不后悔。”吴军的临别感言,饱含对军旅生涯的无限眷恋。(作者系盐城援疆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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